黄瀚道:“我就知道有姑妈帮忙,我家肯定能够挑到一架满意的旧钢琴,我们至多过两天就去店里瞧一瞧那架钢琴。”
“嗯!我明天就去问清楚了价钱,你如果看中了不要表现出来,告诉我就行了!”
“我明白,心里喜欢也不能让人家看出来,这样您才好帮着砍价呢!”
“呵呵!生意经一套一套的,怪不得敢直接跑来沪城卖包包。”
“这点门道哪里比得上您啊!您做生意的时候我恐怕还没出生呢!”
“呵呵……,何止你,你的五个、不六个姐姐都没出生呢!”
大表姐徐亚男道:“黄瀚我和二姐没见着你们弹吉他、唱歌,你们能不能给我们表演一个呀?”
黄锦兰也道:“我还没见过谁弹那个叫做什么来着。”
四儿道:“吉他。”
“对弹吉他,黄瀚啊!你们来弹唱一首歌让我也开开眼界!”
黄瀚大大方方道:“没问题呀!姐姐们,我们两家欢聚一堂不容易呀!此刻真的甜蜜蜜,咱们一起把《甜蜜蜜》唱起来。”
四儿开心道:“好呀、好呀,你弹吉他起头呀!”五朵金花中,她最漂亮,唱歌最行,此时有些迫不及待。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一屋子人都在欢歌笑语,动静有些大,不一会就吸引来了不少邻居,他们见到黄锦兰家里居然有人在弹唱,都惊讶万分。
“那是黄锦兰乡下的亲戚?”
“不像啊?哪有乡下人那么时髦?说他们是从首都来的我还有点相信。”
“没听说过他家有首都的亲戚呀?”
徐允连忙招呼邻居们,拆开一盒“牡丹”香烟,给大家递烟点火。
“不得了啊!都抽上‘牡丹’了。”
“呵呵……,这是锦兰三哥家送的,你们沾沾光!”
“锦兰老家不是在苏北的吗?”
“是啊!苏北三水县城的。”
“刚才弹吉他唱歌的是?”
“锦兰娘家年纪最小的侄子。”
“哎呦喂!苏北人啊!苏北人家现在难道都发财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反正锦兰娘家发达了。”
七八个有些失落的沪城人开始议论改革开放、土地承包,都感叹这世道好像要变……
总共花了四天,“双肩包”就买得差不多了,剩下了四十几只被四儿和五儿拿去卖。
黄瀚带着成文阁和黄馨、黄颦、张芳芬去姑妈上班的旧货商店看钢琴。
黄瀚现在也会调音,试了试这架寄卖的钢琴后觉得不太好,也因为不是“谋得利”牌,所以哪怕四百五十块钱还可以谈,黄瀚也不准备要。
实验小学的那架老掉牙的钢琴就是“谋得利”牌,邱老师晓得这个牌子,曾经讲给黄瀚听过,因此黄瀚不知道其他牌子,只能选择认准“谋得利”牌。
姑妈上班的旧货商店是附近最大的,寄卖的商品很多很杂。
负责大件的小组长找来登记本让黄瀚抄下来五个地址,这五家都是曾经来谈过寄卖钢琴的事,只不过不能断定人家是否还准备卖,又或者已经通过其他办法卖掉了!
黄锦兰当然不可能让黄瀚冒冒失失去找人家,她准备带上工作证,明天跟黄瀚、张芳芬一起一家家跑。
晚上继续和姑妈一大家子挤在一张借来的圆桌周围喝汽水、吃饭聊天。
徐允和两个女婿当然是喝点黄酒,他们也劝成文阁倒了一杯酒。
三姐妹这几天赚得不老少,简直是意犹未尽,都抱怨“双肩包”太少,问张芳芬家里还有吗?
这个真没有!除了送给五姐妹的,七百零五只已经全部售罄,张芳芬贴身缝着的大口袋里满当当都是大团结。
加上放在黄瀚那花花绿绿的“双肩包”里的钱,一共有九千六百几十块。
见三个姑娘都想卖“双肩包”挣点钱,本来不准备再做这生意的张芳芬改变了主意。
水涨船高,家里不仅仅有钱了,还有了关系网。
以前是怕买不到劳动布,担心布头不好搞,现在这些都不是个事儿,完全用布料做“双肩包”成本也不可能超过七块钱。
以十二块一只批发,这里面的利润也不少,况且还能让张慧芬和方桂兰挣些外快呢。
张芳芬道:“家里攒了大半年只有这么多,要是你们愿意帮着卖,我回家后安排人接着做,一个月应该能够做出一百来个!”
四儿道:“一个月才一百多只呀!我们三人一天就能够卖完!”
“呵呵!一个月只有这么多,到时候成文阁爸爸会送去你妈妈的店里。”
黄锦兰道:“去年夏天前来拿缝纫机的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啊?我怪不得瞧着这孩子觉得有点眼熟呢!这孩子跟他爸爸真像,都是高个子大块头!”
黄瀚此时插嘴道:“五姐,你喜欢做生意吗?”
“当然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办个营业执照做服装买卖呢?你反正是待业青年,去工商所办个营业执照应该不算难吧!”
“以前想过,不太敢做。也是因为街道办帮着办了营业执照就肯定不会考虑安排工作。现在不一样了,我想干个体户卖服装,就怕妈妈、爸爸不同意!”
黄瀚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知道四姐接了姑妈的班,五姐最后得了个清洁工的工作,每天三点多就得起床上班,苦不堪言。
有这力气去扫马路赚点微薄的工资,还不如开个服装店做个体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