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下午,秀儿几个乐滋滋回来为明天开业做准备,她们把俞勤带来了。
这姑娘吃了不少苦,一脸风霜,手糙得如同砂纸,见到张芳芬连连鞠躬,感谢大姑妈给了她来街上赚钱的机会。
张芳芬知道她的父母都是老实人,晓得她家的日子过得艰难,乐滋滋留下她,让她跟着秀儿学着点。
四个勤快的姑娘上班后都不肯张芳芬亲自动手,里里外外,她们忙得井井有条。
无他,心里高兴,干劲儿十足!
在城里干了半年左右,大部分时间是在室内工作,跟在农村下田挣工分有天壤之别。
三个姑娘少了风吹日晒皮肤细腻白净了许多,又骑上了崭新的自行车,穿着漂亮的新衣服。
腊月底正是农闲之时,她们回家的当天就被以前的同学、玩伴围观了,赞叹、羡慕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
她们发现自己的见识和说话方式好像跟昔日同学、玩伴不同了,无形之中有了优越性,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人人都喜欢。
过年在家的这二十天,几乎天天有媒人上门提亲,绝大多数是条件过得去的小伙子。
可是不仅仅张禹根家不急,连以前恨不能让赔钱货早点嫁了的张禹徳家都转变了态度,他们舍不得把张玉兰这个为家里挣现钱的大闺女早早嫁人。
秀儿过了年二十三了,按理说该谈婆家了。
但是她心气儿高着呢,一定要找个高中毕业的,是不是城镇户口不重要,家里穷不穷也不计较,但是要有手艺或者有技术。
说实话,这年头的农村人读完高中的真不多,故而秀儿没有相中谁。
她不着急,她相信黄瀚的话,学好本事争取以后做老板赚大钱,农村人怎么了?
以后会把生意做到省城、直辖市、首都去!
她愿意听黄瀚的话,居然捡起扔掉接近十年的课本抽时间学习,并且认真学习汉语拼音。
七八十年代农村的孩子,十有八九汉语拼音不过关,直接结果就是以后最容易掌握的汉语拼音输入法,他们根本掌握不了。
黄瀚要求秀儿重新打基础,她很听话,经常跟着黄颦读拼音。
家里的课本多着呢,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二年级都有,秀儿肯学还能够得到黄颦、黄馨的辅导进步不小。
……
过了元宵节,夏家班子开始修缮黄瀚家新买的徽派宅院,工期不会超过二十天。
修旧如旧这帮人肯定行,因为夏家庄子就有几个五六十岁的老瓦匠、老木匠。
不要说修老房子,另外建一栋一模一样的房子他们也做得到。
新宅院是七间一厨,占地面积接近三百平方米。
五间朝南的正屋很高,屋脊到地面的高度超过五米,屋檐到地面有三米六,比后世商品房不足三米的高度感觉上气派多了。
这种房子住着舒服,只不过不能没有卫生间,黄瀚画图在宽敞的房间里隔断设计了卫生间。
在院子一角砌化粪池,用陶瓷管道跟街上的主下水管道相连。
没人管这事,也不知道这时是确实没人管,还是管的人少忙不过来。
反正黄瀚家两次建房子都是接通城里的主下水道,扒开这个公共设施时居然没有人来询问有没有合法手续。
瓦工头子夏二是个会来事的,见院子里东墙角也就是跟“南城当铺”院墙紧连的那堵墙下,两棵树根本没有发芽,刨开看了看,估计去年或者前年就死了,根都腐烂了。
他家有个亲戚在果园工作,会种果树,建议在东墙下种上一株桃树、一株梨树。
黄瀚哪能让人家白忙,给他三十块钱,让他弄两株碗口粗的树移植过来。
果园的桃树、梨树多着呢,他家的亲戚挖两株未必花钱,即便花钱给个十块八块就差不多了。
夏二拿到钱很高兴,拍胸脯保证移植过来的树肯定能够存活,因为他家的亲戚是个种树能手。
听了这话,黄瀚干脆一客不烦二主,让夏二负责沿着六米五的东院墙砌半米高二十公分宽的花台,移植两三排竹子。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以后黄瀚家的徽派宅院里有翠竹一簇,桃李两株,不要太雅致哟!
修缮徽派宅院时还发现了新情况,五间正屋后门和临街的两间门脸房联通,房子之间只有不足一米的通道,通道的东头居然原本是个门洞,何来不知为什么砌死了。
东隔壁就是“南城当铺”,由此可见,这房子跟“南城当铺”原本是一体的。
难道卖房子给张芳芬的那户人家祖上跟“南城当铺”的主人是一家子?
还好他们家脱身得早,要不然也如同“南城当铺”主人家那般,再也见不着一个后人了。
怪不得这家人见买卖房子的管理略微松了,就迫不及待把祖上留下的这栋宅子脱手,有可能是前些年过于担惊受怕,想着早点跟“南城当铺”撇清关系。
徽派宅院修缮一新后,黄瀚家老宅的“双肩包”加工作坊会暂时搬来这里。
因为黄哲远的计划是三月份动工砌房子,老宅全部拆掉重建,肯定没法住人。
黄哲远老两口和黄道武一家三口估摸着要借住在黄瀚家新宅里。
准备翻建老宅的队伍依旧是夏家班子,这帮人实在,不仅仅黄道舟信任,黄道武也喜欢。
黄哲远跟夏二、木工大师傅夏德才等等几个头子谈过后,当场付了五百块定金约了动工日期。
跟房管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