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蓦尧和夏颜非留给彼此最后一天的时光了,过了今日,或许,永生都难以再相见了。
白蓦尧要用他自己的命,换她永生安宁。
而夏颜非也是决定用她的命,换他永生平安。
两个人,都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在这最后一天里,跟对方诀别。
颜非殿里,夏颜非和白蓦尧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阿非?”白蓦尧或是见夏颜非一直那么无言的盯着他,像是失神的样子,便轻声喊道。
这些日子,他总觉得他的阿非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或许,是他多想了吧?
再说,也不那么重要了吧?他,明日就要离开她了……
一别,便是永远。
奈何生于这乱世,无法许她一个不离不弃。
“白蓦尧……”夏颜非的瞳孔仍旧没有焦距,声音像是喃喃似的,又道:“娶我吧?”
“什么?”白蓦尧瞳孔微微一缩,好似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她刚刚说什么了?要他娶她?
“白蓦尧,娶我吧,就今日。”夏颜非暗自握紧拳头,强压住心底的疼痛与酸涩,她抬起眼来,明亮的大眼睛就那么认真的盯着白蓦尧的脸。
“今日?”白蓦尧更加不明白了,他皱起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似的。
“白蓦尧你大爷的!本姑娘都跟你求婚了你居然还敢嫌弃?!”夏颜非一慌,连忙大声喊道。
她站起身,双手叉腰站在那里,瞪着白蓦尧。
谁又知,她眼里几度就要漫出酸涩的泪来了。
“不嫌弃!”白蓦尧连忙站起身拉住夏颜非的手,生怕她误会他似的,连忙摇头。
“那你今天究竟娶不娶我?!”夏颜非哼哼两声,仰着头说道。
“娶。”白蓦尧的手指磨蹭着夏颜非的手背,指间的温度冰冰凉凉的,却不刺骨,反而很舒服。
他想,这样也好吧?
临死前,能娶他的阿非,也算如愿了吧?
“那就把你后山那个山洞里所有的夜明珠都给我抠下来当聘礼!哼!上次去那儿找你的时候我抠了半天也没抠下来!”夏颜非听到白蓦尧那一个坚定的“娶”字之后便不由心头一颤,随后便掩饰地放大声音。
“好。”白蓦尧一怔,不由想象出夏颜非趴在山洞内壁上抠夜明珠的样子,随即幽紫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浅笑,随即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倒忘了,他的阿非是个小财迷,他把他所有的钱财送与她当做聘礼,她应该会开心吧?
反正,他只要她一生无忧。
没了他,她也要好好的活着,恣意的活着。
夏颜非抓紧了白蓦尧的手,紧咬着唇,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她上辈子一生忙碌,一生匆匆,没有对人动心过,也没有人真心对待过她……到死的那一刻,都还是没有。
她的这辈子,潇洒恣意,不似上辈子那般劳碌,却依旧没有几个人给她温暖,除了她的娘,除了白蓦尧,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白蓦尧,这个男子疼宠她到没有任何界限,宠她无度,可是,她给了他什么?
害他一念成魔,堕落成了他最痛恨的魔,仅此而已了。
总是他在保护她,而这一次,他也想如此。
可她,却不能让他如愿了,这一次,就让她来保护他爸吧。
今日,她只想嫁他为妻,圆了她的梦……
果然,聂远宁的办事效率很快,本来庄严肃穆的魔宫刹那间便红绸满布,喜色蔓延。
整个魔宫,到处都是喜色一片。
夜色渐露月上弦,红烛烛火摇摇曳曳,划出一抹旖旎气氛。
夏颜非坐在床边,身上是大红色的鲛绡制成的华美嫁衣,曳地长裙绵延出去两米,那鲛绡上被烛火照射的有些淡淡的光晕,很是好看。
夏颜非的头上覆着一层红纱,她缓缓抬头,头上步摇丁零作响,她看着不远处的桌上的那正燃烧着的红烛,摇摇曳曳的烛火因为红纱挡住眼睛的关系而有些模糊。
她的嘴角一直上扬,勾勒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可是那之中,有太多可以窥见的勉强。
夏颜非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她自己,她要笑,她要开心一点。
上辈子,她一生忙碌,一生匆匆,来到她生命里的人,她曾都以为是归人,却不曾想,到头来,都是些冷情凉薄的过客。
这辈子,她潇洒恣意,却依旧没有几个人真正的对她好,父亲从小对她不闻不问,长大后又将她亲手推入火坑,庶妹面上和善,却无情的将她推进那冰冷的河水之中。
将军府里,人人讥讽,个个嘲笑,只有和她相依为命的娘才是真正待她好的人。
娘去世,她出了将军府,一个人孤独了好多年,说的是潇洒自在,却无人知晓她到底是有多孤独。
明明是两辈子,是不一样的人生,可是在这两次生命里来到她生命里的人,都是同样的凉薄过客。
唯一的对她好的,也因为去世而成了过客。
再后来,她终于遇见了白蓦尧,这个男子有着世上绝无仅有的艳绝容颜,他对她的疼宠,对她的放纵,来的莫名其妙,却又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便沦陷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护着她,就连这一次万古妖魔之事,他也是打算要用命来换得她平安无事。
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夏颜非有时候真的是很恨那所谓的命运,既然许了他们两情相悦,又何必再让他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