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荡孽>一一一、银练

已然绝望的众人乍见三道银练从天而降,竟然恍如做梦一般,不由个个张口结舌,一起向着银炼来处看去!

但见银练熠熠烁烁,似是一道道光芒气息构成,色泽虽与西傩元耆手中根杖几无二致,形状却又变幻不定,此时拉成一条索链,与阿莎手中青芒索颇有几分神似,只是并不发散绿色,反而至纯至亮,一片银白,绝无一丝瑕杂之色!

循着银练一直向上看去,才见冥河之上百丈竟也生有穹顶,无数“根须”悠悠荡荡,倒挂其上,其中一处隐约便有一个白衣人影,不知用了何等方法在穹顶上凌空浮荡,四处游走!

那人手中握有一支同样银光焕发的兵刃,此时正在穹顶一处划出一个圆圈,兵刃尾端正是银练来处,三条光芒荡荡垂下,将整只蓬船牵住,不至立时跌入那个峡口之中。

只因离得太远,手持银练之人看不分明,但见那人正自手持兵刃绕圈游走,倒像是在刻划一个浑圆形状,众人见此,尽皆不解其意,毕竟那只兵刃太过纤细,而这穹顶却又看似坚硬厚实无比,如此不自量力,几如蚍蜉撼树般可笑。

但那人兀自不觉,仍旧全神贯注,将那个圆圈终究对接一周,随即便有草植土屑簌簌落下,那个圆圈果然开始松动起来,不待众人惊呼发出,一块碾盘大小的土石块垒从高空赫然跌落,重重砸入水中,激起一阵轩然大波!

与此同时,一线天光从那个洞开的圆孔之中涌入进来,再而映上半轮昏黄月影,涌入数点朦胧星光,更有一缕清风夹杂水雾随之灌入,一扫冥河污浊!

但此举何意?那划圈割地的银衣男子又是何人?是敌是友?却是无人可知。

恰在此时,一向漫不经心的阿莎却似乍闻呼唤一般,猝然仰面,向着穹顶圆孔之处望去。

片刻之后,阿莎似已读懂那人心思,不由分说,便往望楼中央的瞭塔奔去,待到靠上,青芒索迅速射往塔顶,身子一荡,已然翻到瞭塔之上,手中长索随即向上激射而出,索尖恰好穿入圆孔,尽头死死钉住孔缘一边。

青芒索忽生变化,左右拉伸,再分身为二,更有无数横栏自下而上层层生出,终有一肩之阔之时,俨然化为一部向上攀登的软梯。

阿瓜自能明白阿莎心思,于是难得开口,赶紧催促迢远弃船,带领众人登上悬梯。

眼见再无它法,唯有眼前一途尚有一线生机,迢远立时招来海疏,令其将舱内所有人兽一起聚到望楼之上,沿着软梯向上攀援。海疏得令,赶忙前去照办。

迢远随即先行登上碧翠软梯,伯牙仲黧与阿四尕二连同瞭塔上的船副船卫尾随在后,陆续攀援而上。

待到攀上一段往下看时,却见阿瓜仍旧立于瞭塔一旁,似乎无意登梯。迢远心中大急,立时高声吆喝阿瓜速速跟来。

阿瓜听到,仰头看去,却只抬臂向上一扬,同时一抹笑意浮出,随即挥动沐阳长刀,从旁翼护已无兵刃在手的阿莎,以防妖魄尸蜒偷袭。

迢远正自踌躇之时,尕二却已涌身跳下,重回望楼甲板之上,待到落地,便立于瞭塔另外一面,也将手中那杆随手捡来的长枪挥舞起来,虽然无甚大用,却是不忍抛开阿瓜独去。

迢远与伯牙仲黧见了,也要从上面跳下来,这时却见阿瓜再次抬头望来,对着迢远等人连连摆手,脸上更是焦急一片。

虽无言语,劝阻之意却是溢于言表,此时又有数名船卫再次登梯攀来,被自己阻住向上道路,迢远只得狠狠心,继续向上攀爬而去!

悬梯凌空,摇晃不定,犹如风中藤条,攀在上面,摇晃摆荡,令人须臾不敢半点分神,好在这架长鞭幻化而成的悬梯柔韧异常,虽然已有多人攀上,却不见半点松动迹象。

不多时,迢远第一个攀到穹顶处,只见圆孔四缘均是土石层壤,其中还有无数木植根须与淤泥虫蚁残留在断口边缘,但见断口圆滑、毫无阻滞,若非力量极大,兵刃又极锋利,断然难以切出!

只是,从上到下,这处被剖挖出的土块足有两丈厚薄,人族之中绝无这等坚实阔大兵刃,于是迢远好奇心起,不禁转头看向一旁!

但见此时,一个银衣银甲之人正自手握数十条集束在一起的“根须”,静静吊在半空之中。

一眼望去,只见此人身形瘦削,且又匀称修长,面目极是冷峻清秀,一双明眸闪烁,似是全然看见,又似目中无人,不屑之感顿时生出,竟与阿莎颇有神似之处。

但这人手中并无巨兵神器在手,只在右手中持有一根如剑似弓的细长兵刃,下端焕发白练三股,娓娓垂落下去,死死钉住下方蓬船甲板,从而将偌大一个蓬船于激流中勒得定住不动!

如此说来,此人便是那个救命恩公,迢远本欲开口问候,但见蓬船之上尸蚴妖魄再次群集而来,激战又生,迢远生恐误事,急忙向上攀去,待到接近圆孔,迢远发力向上一跃,终于脱身冥河,重回尘世之间!

但此时尚在冥河漂浮的蓬船,却已危机重重,刚刚从峡口中跃出的妖魄,似是已然洞察船上之人欲逃之念,开始发疯一般向着船上射来,更有数十条多足尸蜒再度跃上甲板,若非四头鬼面巨魈舍命相搏,此时必已登上望楼。

即便如此,从舱中汇来登梯的桨夫船卫却被全然阻在半途,那些人虽然兵刃在手,死命搏斗,但手中兵刃却是伤它尸蜒妖魄不着,此时唯有被一一宰杀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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