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荡孽>一四一、尸林

思虑片刻之后,南巫元耆方才开口说道:“公子此论,固然骇人听闻,但细细想来,却也不无道理。只是其中错综复杂,牵扯众多,老妪此刻也是疑窦满腹,一时难以想的明白。”

南巫这番话说得颇为含混,竟似有所顾忌一般,迢远听完,自然无法尽兴。

“既如公子这般说法,必然是尸孽无疑了!”好在蓬木苏素来爽直性子,已然将话接过:“本还以为就我蓬泽麻烦最多,此时听公子说来,炽谷更是古怪连连,若是从头论来,这尸蚴本是冥渊之物,此时现身人间,应与掌管冥渊的天羽涌玄旗脱不了干系,便如通幽谷中,群妖争入冥渊一样道理!”

此言可谓大胆至极,竟而当着同属天羽一脉的铄凛,将涌玄旗扯了进来。

蓬木苏却是不管,继续说道:“这炽谷雪落更是反常,天下谁人不知炽谷四季都是火炉般闷热,漫说当今炽谷大王,便是他老子爷爷祖宗也不曾见过谷中飘落过一片雪花,正因如此,必是有人刻意为之罢了,可这普天之下,谁又能有这般能耐?婆婆,你可晓得?”

南巫见问,却不急着说话,而是先看了一眼铄凛,但见铄凛面无异色,南巫方才说道:“风霜雪雨,地干水涌,本属天羽涌玄旗职司所在。”

“那便是了!”蓬木苏听了,立时茅塞顿开,拍手道:“尸蚴、冥渊、雪落,三证归一,且不管是何缘故,涌玄旗已然难逃其咎!”

南巫闻言一惊,却又不得不点了点头。

蓬木苏已然说得兴起,接道:“只是这蕴光阙中的尸身怪物与魅幻沼泽里生出的妖孽嘛,蓬木苏却是仍旧说不好,既然都有妖魄暗藏其中,似与妖族脱不了干系,莫非二者之间有何关联不成?”

“先不论蕴光阁中是何物什,且说这沼泽中的妖孽吧。”南巫见蓬木苏看向自己,只得开口说道:“魅幻沼泽亦名魄海妖域,想来人人皆知,但为何有此名谓,大王可也知道?”

蓬木苏蹙眉静思片刻,最后却又摇头:“不知,还请婆婆见告。”

南巫说道:“说起此事,却是一段久远往事,便是老妪也未曾亲眼见过,若有哪里说得不对,还望铄银左使稍加提点。”

铄凛闻言,便将头点了一点。

“故老相传,蓬泽自古有蓬而无泽,浴月江南岸满目葱茏,遍地林木,虽有河湖密布其间,却无眼下这片一望无际的泥沼水泽……”

“竟是这样!”南巫刚刚说到此处,蓬木苏已然诧异出声:“可此时这片魅幻沼泽又是如何生出?莫非有何变故发生?”

“究竟是何缘故,老妪也是不甚明了!”南巫摇头道:“但若追根溯源,似与妖族大有关系,传说昔日妖族冥尊便被困于沼泽之下,而沼泽四周的禁冥锢妖林便是为此而生,此处若是生出些邪佞不测之事,倒也算不得稀奇!”

蓬木苏无论如何都未曾想到,位列蓬泽一隅的魅幻沼泽竟是妖族领地,一时便有些发蒙,于是没有接话。

“妖族惯常多以附身摄魄、吞食人兽获得往复变化之能,虽然多有三头六臂、人身兽首之类可怖面目,抑或假托人形,行走市井村野之间诱骗拐蒙,从中获利,却也终究难脱魑魅精怪之限,早已算不得甚么骇人故事。”

南巫元耆接着说道:“可这妖孽却又怪了,若说是妖,却无变化之能,又不怕人,反而专以尖牙利爪强力杀戮杀戮,身躯又以数种兽物拼凑一处,甚而接上人族兵刃,汇集成群,围追堵截,颇有章法,这等面貌倒与昔日蜂孽颇多相似。若说是孽嘛,但依公子与左使所言,分明又有妖魄暗藏其中,操纵这副躯壳,如此奇异,便是老妪也糊涂了!”

本以为单单自己想不明白,但见南巫元耆这等高人也是如此,迢远也便不以为然,转而问道:“那炽谷渡桥和蕴光阙中遇到的尸孽又作何解?如此之多的人类尸身又从何来?”

“尸林鬼台!”一直默然无语的铄凛却于此时突然接道。

乍闻这个名字,蓬木苏和迢远只觉好奇,南巫却是大惊失色,只因尸林鬼台与魄海妖域皆是来自前世传说,尸林鬼台尤其神秘,就连南巫也是不知坐落何方,其中底细端详!,既是这位铄银左使如此斩钉截铁,想来必是十分明了。

只是,此等化外之地不宜常人知晓,南巫生恐问起之时,铄凛感到为难,于是索性忍住不问。

铄凛却已看透南巫心思,又见蓬木苏与迢远正自目光炯炯,满怀期冀,铄凛稍稍犹豫片刻之后,便即释然,于是再不隐瞒,遂将尸林鬼台一事讲了出来。

极北雪覆之地,地下冥河尽头,本有一处高耸原地巍然独立,因其上空杳杳寂寂,四周明灭不定,便被称为寂灭高地。

高地中央,更有一座浑圆大山隆然凸出,阔延百里,顶平如镜,形如一台。

山下本有前世巨兽骸骨遗体埋藏,后又在山包上下遍植尸树,尸树之中存有无数前世人族先民尸体,故名尸林鬼台。

上面所植尸树无叶无枝,不增不长,更不开花结果,却是坚如磐石,严寒胜冰,乃是专为封锁化炼人尸所生。

只因尸树极多,密密麻麻,茫然成林。尸林之中,更有牧尸巨鼠往来巡查,若有人尸逸出,便即当场捕捉,撕烂扯碎,令其不得逃逸往生。若有人尸侥幸遁入冥河,还有尸蚴潜行水中,不由分说,便将人尸吞入肚中,直至销化于无形。

正因尸蚴生具这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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