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荡孽>一五四、喜事

众人转头之时,才见天色早就亮了,此时已是朝阳初上时分,只因一夜变故丛生,刚才又为阿瓜诊病太过专注之故,竟然未曾觉察。

见蓬木蕊脸上紧张神色,蓬木苏立时心中一惊,心道:莫非饲虫六祖还有后手,此时重又攻入城来?

暗自心惊的蓬木苏正要开口相问之时,却见蓬木蕊已然迫不及待说道:“大王,外面来了一桩天大喜事!”

“喜事?”蓬木苏一怔,随即冷笑出声:“我胧朦寨刚刚遭了大难,眼下这位朋友却又生死不知,哪还来的什么喜事?还有天大?真是好笑!”

“姑姑,真的是一桩喜事,蕊儿万万不敢胡扯!”蓬木蕊见蓬木苏神色,索性赌咒道。

“你且说来听听!”蓬木苏自知自家这位侄女虽是顽皮,却是从不说谎,于是转而平心静气道。

“刚一大早,城外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尽跨五色骏马,共有十人,守关兵士一问才知,竟是前来送喜帖的,姑姑你猜来人是谁派来的?”蓬木蕊说到此处,却卖了个关子。

王城被破,蓬木苏正自心痛,此时又见蓬木蕊这般啰嗦,不由骂道:“你要说便说,若是嫌这条舌头长得碍事,这便给你割了下来!”

蓬木蕊立时缩脖,吐吐舌头,换上一副正色:“竟是那八廓城中的澄阳伪王派来的!”

蓬木苏闻言一惊,急问:“便是那个此时唤作危戮的饲蝁之奴?”

“正是!”蓬木蕊答道。

“所为何事?”蓬木苏冷冷问道。

“那人说是公子危殆欲往盈朔城求娶皎月长公主,特来邀请姑姑前去观礼!”蓬木蕊此言一出,蓬木苏倏然变色,便连席间的南巫与迢远听了,也觉不可思议,只因澄阳与皎月两国世居中土,早有姻盟祖约在前,但凡王子王女长成,便即联姻结好,永不相负,因此数百年来,澄阳王后必是皎月公主,而澄阳大王又总是皎月佳婿,素来不爽。

但今日危戮竟然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其伪王之子堂而皇之求亲皎月公主,既是僭越之举,又有鸠占鹊巢之嫌,这一步棋可谓老谋深算、祸心包藏!

真若此事成了,岂不坐实了危戮一国大王之名,实至名归之处,澄阳便也从此再无澄氏王族一脉,反倒果真改作危氏当国了!那时,当年小小饲蝁之奴几乎便要凌驾于蓬木苏之上了!

蓬木苏何等精明,又岂能看不穿危戮这等伎俩,一旦想通,便忽然骂道:“区区饲蝁虫奴之子,却有觊觎王位正统之心,实在可恨!再者,皎月王族之女美艳冠绝天下,谁人不知?这叫什么危殆的若是真的得手,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迢远本还只觉义愤,此时但闻蓬木苏一番剖析,顿时恍然大悟,更觉危戮其心可诛。与此同时,澄玺那副面目忽又浮出脑际,迢远忽然想到,这次求亲真若成功,即便澄玺最终重新夺回了澄阳王位,却也不免与皎月之间生出一线隔阂,中土两大强国从此便要貌合神离了。

正自思索间,却听蓬木蕊又道:“阿蕊见识虽然不似姑姑这般深远,但总觉那危殆算个甚么东西,不过是我蓬泽出去的虫奴子嗣,怎又能配得上花儿一般的皎月公主,真若那样,癞蛤蟆便是果真吃上了天鹅肉,想想也觉恶心,于是阿蕊便想让守关兵士将他们赶回去算了!”

“真把他们赶了回去?”蓬木苏虽然不喜危戮,但危戮此时手握澄阳十万大军,兵力几为人族半数之多,若是危戮因此恼羞成怒,蓬泽却也并不好过,因此听到蓬木蕊这般莽撞之举,不免还是愣了一下。

“若依阿蕊,便是这般作为,但就在那时,又有一队人马飞奔到关前……”

不等蓬木蕊说完,蓬木苏已然打断道:“又有人来?”

“正是!忽然又来了六骑黑衣黑甲的人马,头上全都带着黑色假面,就连胯下战马也是黑色的,头上还都长了一只角儿,好不神气!”蓬木蕊此时脸上有些兴奋,口中话语便有些颠三倒四,“马上那些黑衣之人却是非兵非匪,来历却又更加惊人,姑姑你再来猜猜,他们是哪里来的?”

蓬木苏本就在强压火气,见蓬木蕊这般磨蹭,心头恼怒便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叱道:“阿蕊,你若再这般轻重不分,不如此时便滚了出去,快说,来人是谁?难道还是天王老子不成?”

蓬木蕊深知自家姑姑脾性,受了这番训斥,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继续谑道:“天王老子倒是没有,反倒是人帝后裔派来的!”

“什么?阿蕊,我看你是mí_yào吃坏了心窍吧,人帝子嗣早已尽皆被那个咱们蓬泽出身的澄阳伪王杀光了,这事天下眼明之人尽皆知晓,怎的就又冒出来个人帝后裔?莫非你的脑子让狗吃了!”蓬木苏已然气急败坏,一通臭骂随即脱口而出。

“那些来送信儿的人便是这般说的,并非阿蕊胡乱编排。”忽见蓬木苏这个样子,蓬木蕊真的怯了,转而低头小声说道:“两伙人一见面,立时剑拔弩张,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若非咱们守关兵士拦住,说不定便要拼个你死我活,便是这样,两伙人中也有两个伤了。”

“哦!竟是这样……”蓬木苏脸上顿现狐疑之色,沉吟片刻,却又问道:“后面这伙黑衣人马又是为了何事而来?”

“求亲!”蓬木蕊这次答得倒是干脆,口中只是吐出两字。

“我蓬木王族之中此时并无适婚女子,只除了你……”蓬木苏闻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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