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荡孽>二四一、豚湾

这时,迢固忽然转入眼前,对着皎姝说道:“公主自来船上,总是与我等一样,净吃些咸鱼干肉,想来已是腻了,前面不远便是洄豚湾,最是一个解馋的好去处,不如我等将船泊了,在此停上一日,好吃好喝一顿,再往前行不迟,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皎姝闻言,立时换回那副大家闺秀口吻,说道:“此时皎姝便在迢瀚船上为客,凡事但请公爷做主便好,皎姝并无二话,只是此处虽是仍在皎月境内,皎姝竟然不知此处名头,好生惭愧!”

“哈哈哈,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之身,常居王都深闺之中,又如何晓得这般乡野去处!”迢固笑完,又道:“洄豚湾恰在一处河岔港湾北岸,此处江阔水深,水温草丰,便是河豚最喜徘徊之处,因此得名!”

“竟是如此,却是从来不曾听人说过!”皎姝点头,“只是除了河豚,还有哪些吃食?”

“公主却是问对了人!”迢固已然兴起,接着说道:“说起这洄豚湾中美味,却有一句俗谚最是贴切:嫩菘荻芽不羡仙,豚宴鸩酒奈何天!细细品来,便知其中滋味!”

“真有说得这般好?”不等皎姝说话,皎燕已然抢了一句进来。

“多嘴馋猫,还是这般没大没小!”皎姝立刻斥道。

皎燕自知主人脾气,于是也不害怕,反倒将舌头吐出,沿着嘴唇舔了一舔,故意做出一副顽皮模样。

眼见皎燕天真烂漫,好不可爱,迢固不由得也是心花怒放,不由笑道:“这处所在旁人许是不知,我迢瀚商队上下左右却是无人不晓,但从此处路过,必得停留一两日,打一打牙祭,时日一长,竟成私下惯例,后来我国大王晓知,索性开恩,便允了这两日闲散光阴!”

“竟而为了区区口腹之欲惊动了迢瀚大王,想来此处定是名不虚传!”皎姝赞完,却又问道:“皎姝自也自小多曾见过河豚,只是因其身有剧毒,竟是从来不曾吃过,难道侯爷便不怕吗?”

“怕?哈哈哈,河豚自是有毒不假,却是只因庖厨功力不济,不知烹煮河豚之法罢了!”迢固笑道,“洄豚湾北岸便有一家望豚楼,楼中庖厨大大有名,不但可保河豚无毒,更是深得鲜美秘诀,公主可愿一试?”

“既如侯爷这般说法,皎姝自要舍命一试,快些划船,我们这便过去!”皎姝似乎也被勾起了兴致,不由拍手笑道。

迢固捋须大笑,随即转头,下令桨手再加一把气力!

座船随即沿着浴月江北岸而行,待到眼前现出一个布袋模样的不大港湾之时,座船便一头扎了进去!

港湾尽头,便是一个不大村庄,七八排房舍屹立共行排布,十数条窄街环绕贯穿,竟而不成市井,反倒像是一处乡野庄园。

眼见一座三层竹楼屹立尽头水岸,船上舵手不用招呼,便已调头转向,直冲那处竹楼笔直而去,轻车熟路,便如回家般简单。

不等座船靠岸,早已一名肩搭布抹的酒吧从门口涌出,殷勤招手,笑意满脸,似乎早从船上旗帜认出船主来历,便是此处最为常见的迢瀚舟船。

座船刚刚停稳,早有一条踏板从岸上伸出,不偏不倚,恰好搭上船舷,酒保随即喊道:“迢瀚国来官,里面请了!”

声音高亢,一为招呼之意,二来却是早早报知殿内老板贵客登门,以便早做安排。迢固虽然已有二十余年不曾再涉商队事务,却对这声招呼煞是熟稔,于是一面礼请皎姝先行下船,一面口中回道:“既是老客前来,便叫你家掌柜使出浑身解数,莫要给我等省钱!”

“好嘞!”酒保闻听迢固话语,早已笑官但请放心,小店上下必是招待周全,不敢怠慢!”

眼见这座竹楼不事修饰,仅以毛竹木料搭凑而成,许是烟熏火燎久了,竹楼从里到外尽皆透出一股光溜溜、油腻腻的气息,已然上岸的皎姝不由得看得微微蹙眉起来。

迢固却是不以为然,早已当先迈进大门去了,皎姝虽是心有不喜,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随着跟了进去。

竹楼里面,一楼除了入门处一面待客用的简陋柜台,以及靠墙摆放的十来个木塞罩口的硕大酒缸之外,便仅是些破烂不堪的木案草团,案呈长条,前后可座,只是极长,若是挤得紧些,每桌便可塞下七八个苦力行脚的汉子。

不知为何,此时才是申时,西天太阳还未落山,距离晚饭时刻尚早,座间客人却已三三两两将席间坐满大半,只是这些人大都头发干净,身上的衣服也不粗笨破旧,不似此间相邻野民,即便门口忽然涌入这么多人进来,那伙人竟不回头张望,兀自坐在案后埋头吃喝。

只因来得乃是迢瀚商队中人,酒保早已在木梯开口麻溜伸手,将一行人引入上一层中。

第二层几如一层一般摆设,一样的长条木案与干草蒲团,只是干净了许多,木案更似刚刚上过一遍桐油,透着一股簇新整洁,八条长案更是摆的整整齐齐,其中并无一名客人,似是专为迢瀚商队备下,铺摆开来,便可恰好容下一条蓬泽商船上的船丁兵士,却也算是用心良苦。

阿四不喜拘谨,索性留在二层,与一众桨工兵士厮混吃喝。

迢固其实也与阿四一般脾性,虽然贵为一国王侯,却是绝无半点架子,每每前来此处歇脚,最爱与船上那些有氏无氏的毛头小子混作一处吃喝,但今日却是不比往常,因了皎姝这位金贵公主同来,迢固便高声吆喝掌柜在三楼雅间开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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