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丞相看着这碗石头粥,叹口气皱眉道:“遮天蔽日,不复清明啊!”
穆容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面前粥碗哐当一下倒了过来,汤汁撒了一地,白色河沙石,破水而出。
穆容渊冷笑道:“那咱们就颠了这凌源县的乾坤,查他个水落石出!”
啪一声脆响,昭文帝拍案而起!
“鱼米之乡?安居乐业?呵!”昭文帝似怒非怒的一句话,顿时惊得众人纷纷跪在地上。齐王宇文琢尤为紧张恐惧。
“父亲大人息怒,儿子……儿子这就去县衙把那混账东西抓来问话!”宇文琢算是看出来了,这凌源县,有问题啊!
昭文帝站起身甩袖离去,没有他开口,宇文琢也不敢去县衙,众人只好又纷纷跟上。
离开粥铺后,昭文帝没有了闲逛的心思,而是目标非常直接的走向堤坝。
当看到河岸堤坝宏伟整齐的样子之后,宇文琢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虽然不知那县城百姓是怎么了,但是至少这朝廷拨下来建造堤坝的银子,倒是都用在刀刃上了。
昭文帝看到这坚固的堤坝明显也脸色好看了几分。
可是这怎么行呢?
宇文璃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刚要开口去夸赞这堤坝宏伟,县令勤政,就听见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再次抢了他的话。
云卿浅看到眼前的堤坝,故作真诚的开口称赞道:“这凌源县的父母官果然勤政,三年前拨下的银子修筑堤坝,现如今还这般崭新而完整,可见这县令定然是年年修复啊。”
穆容渊看着云卿浅一本正经的说胡话,忍不住帮腔道:“哎,谁说不是呢,我可是听说,这三年凌源县都洪水不断,可这堤坝却像没有经过风浪一般,看起来真是结实得很啊!”
这句话一下戳到了众人的疑惑上,这堤坝若是三年前修的,久经风霜雨雪,不可能如此崭新。
若是今年修的,凌源县却没有上报,那县令自己掏钱?不大可能吧……
一个小小县令,根本没有那么多俸禄去修建堤坝。如果真是他掏的钱,那就说明他贪墨了嘛。
宇文琢觉得头皮发麻,这凌源县到底怎么回事,他是真的不清楚,可眼下看,这凌源县问题还真是不小。
云卿浅趁众人不备,在白丹青身边耳语了几句。
白丹青听完之后龇牙一笑,脚尖一点飞掠到五人多高的堤坝上。
正当众人为他这个行为不解的时候,白丹青朗声道:“呦,站在这看之江河的风景,真是别有风味……啊……啊啊啊啊啊……”话没说完,白丹青就一脚踩空从堤坝往下掉。
众人心里一惊,那下面就是之江河啊,掉下去或许不会立刻死,可白丹青也不会水啊!
就在众人以为白丹青要落水的时候,一道玄色身影一闪而过,再回到陆地的时候,已经把白丹青捞回来了。
穆容渊训斥道:“让你乱跑,下次看我还救不救你!”
白丹青见昭文帝也不悦的瞪着他,立刻苦着脸诉苦道:“谁知道那堤坝那么不结实啊,我就蹦了两下,就碎了,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白丹青一边说着,一便单腿站立,把黏在脚底下的一棵干草拿下来,呈现给昭文帝看。
昭文帝看到干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火冒三丈,怒声道:“好一个凌源县,好一个董振友,发动全县百姓跟朕搭台演戏,真是活腻了是吗?!”
昭文帝吃人一般的目光定在宇文琢身上,宇文琢心里一惊,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哭道:“父皇明鉴啊,儿臣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儿臣也没有给那个混蛋通风报信啊!”宇文琢已经慌乱的忘了称呼父亲,直接喊出父皇了。
穆容渊挑眉笑笑:“那是自然,齐王殿下一直在船上,哪里得空呢?”换言之,没在船上的董皇贵妃,可是有空的很啊!
昭文帝愤怒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女人、儿子、臣子,这都是在拿他当傻子戏耍么?
宇文璃在这个时候出面装好人,开口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宇文琢顺杆爬,连忙接话道:“对对对,父皇,误会,一定是误会,一定是今年修复堤坝的工人偷了懒,有些地方没修好。”
“有些地方?”白丹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一个没看见,他竟然又跑到堤坝那边去了,只是这次他站在下面没有攀爬上去。
只见白丹青用随身匕首撬开一块青砖,然后嗤笑道:“齐王殿下,您还是自己过来看看吧,看过之后,在仔细想想,要不要开口辩解。”
白丹青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昭文帝第一个走上前。
当他看到表面光鲜的堤坝,撬开一层青砖之后,里面都是干草和秸秆之后,顿时感觉两眼有些发黑。
“老爷!”
“父亲!”
宇文琅和乔公公距离最近,二人连忙上前扶住有些摇晃的昭文帝。
“哼!这简直!简直就在草菅人命伤天害理啊!”洛丞相气得一把老骨头抖啊抖的,恨不能直接去宰了凌源县令一般。
“一群混账,看老子不砍了他们的脑袋!”兵部尚书杜元昌此刻也义愤填膺。此时的杜元昌还没有站队哪个王爷,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昭文帝面前刷好感。
以干草铸造堤坝,一场大水下来,还能剩下什么?
这凌源县又是洪口,几乎年年都有洪水。
今年这汛期还没到,所以他们看到的堤坝才如此完整光鲜,这堤坝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