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儿摇摇头,不太认同的说道:“小姐,那不一样,洛丞相查的是孙大人入仕之前,查他身家背景清明,才收为门生。可这么多年他宦海沉浮,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恶习呢?”
云卿浅眼睛一亮,不得不说自己个丫头真是太通透了,有多少人被权欲迷了眼,这孙志安年幼时贫苦,发迹之后说不定真的会控制不住心中邪念呢?
云卿浅笑了笑,开口道:“掉头,咱们去城门口。”查人这种事儿还是交给穆容渊最可靠。
——
只是云卿浅没想到的是,马车还没到城门口,就已经无法前进半步了,因为前面乌压压围了一堆百姓。
“发生什么事了?”润儿问向车夫。
车夫站在车辕上往人群中瞧了瞧,开口道:“小姐,前面是南滇使者的队伍,似乎是和威武候发生了冲突。”
云卿浅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忘了呢,她和穆容渊已经在杨洲城与尉迟家的三兄妹打过照面了。穆容渊当日出手那般不留情面,尉迟家的三兄弟见到他如何能轻易放过?
云卿浅立刻翻身下了马车,润儿担心人群挤到云卿浅,连忙伸开双臂护着,朝中间走去。
“穆将军,你们东周就是这般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么?竟然都不下马?”说话的是南滇二皇子尉迟翱。
而他口中的穆将军,并不是指着对面的穆容渊,而是他身旁策马的穆容壑。
这是云卿浅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到穆容壑,没想到穆容壑与穆容渊竟然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气势,穆容壑身上的杀气和眉宇间的凌厉,别说小儿止啼了,怕是普通姑娘家看了都会心惊。
“这……这定远侯的样子好生吓人。”润儿忍不住开口道。
云卿浅摇了摇头,不是样子吓人,是气势迫人。
穆容壑与南滇尉迟家的关系一直就是水深火热,眼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绑着尉迟翱说话,但是他是一方守将,说出的话代表的都是东周,所以吵架这种事,他是不能做的。
他不能做,不代表别人不能。
穆容渊打马上前,挑着半边儿嘴角笑道:“呦,我当时谁呢,这不是在春风十里杨洲街脱衣行乞的人吗,哎呀?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南滇皇子了?大哥你没有被骗了吧?”
穆容壑脸色沉了沉,他本来奉命同南滇皇子一道进京,可久等对方都不到临南城,后来才知道对方已经先一步走水路进京了。听穆容渊这话,原来他们并没有直接进京,而是去了杨洲城?!
穆容壑冷哼一声:“两位殿下似乎对我大周富庶的江南十分感兴趣呢,不知道南滇陛下感兴趣否?”
尉迟翱和尉迟翊脸色一僵,他们去杨洲城是擅自做主的,若是被父皇知道,定然会怀疑他们的用心,说不定还会找人彻查,只是……只是眼前这穆容壑的弟弟,是如何知道的……
“二哥三哥,他……他不就是那日那个唱戏的小生吗?”还是尉迟翎眼尖,一眼便认出了穆容渊。
尉迟翱瞪大眼睛一看,也难怪他看不出来,一是他没想过大周的威武候会去杨洲城唱戏,二是那日穆容渊一身清白相间的戏服,看起来多了几分俊秀少了几分英气。
可今日的穆容渊一身玄色劲装配银色铠甲,气势天成,一看就是个威武的少年将军,两个身份大相径庭的人,让他如何能想到一起去?
倒是尉迟翎听到穆容渊叫穆容壑大哥,便仔细多看了几眼,这才认出穆容渊的身份。
“原来是你?!”尉迟翱把手握在了刀柄上,恨不能现在就对穆容渊出手,然而却被尉迟翊按住了手臂。
“二哥,这是东京城,咱们进京朝拜,不可动刀。”这是东周的地盘,他们动动嘴皮子,怎么都好说,可若说兵刃相向,怕是就要被人抓住把柄了。
尉迟翱也不傻,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后,开口道:“都说东周是礼仪之邦,怎么?威武候就是这么迎客的么?一身戎装,打马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出城迎敌呢!”
穆容渊嗤笑一声,开口道:“我穆家,开国功勋,世代忠良,得陛下恩典,除接圣驾以外,均可文不落轿,武不下马,翱殿下,不知你哪来的脸,敢让本侯下马迎接?难不成翱殿下已经被内定为皇太子了?”
“你放肆!”尉迟翱气得几乎要炸了肺,这话要是传回南滇去,还能有他好果子吃么?
穆容壑坐在马背上挑挑眉,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气别人不气自己的时候,还是很顺眼的。
尉迟翊相对来说比较沉得住气,他本也不觉得在马上迎客有何不妥,但是穆容渊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挑衅,若是他们一味退让,岂不是丢了南滇的颜面?
尉迟翊想了想,开口道:“威武候怕是不知道吧,我们此番而来,并非只有我兄妹三人,还有了悟禅师。了悟禅师乃我南滇国师,更是闻名四国的得道高僧,见国师犹如见陛下,让威武候下马一迎,也不算要求过分吧。”
云卿浅冷哼一声,真是钝刀子割肉,痛楚更大啊。搬出了悟禅师,看来是要京城百姓给穆容渊施压了。
果不其然,人群里刚刚还对南滇皇子不忿的众人,在听到了悟禅师的法号之后,都忍不住说起了阿弥陀佛。
“了悟禅师竟然来了,咱们是不是要跪迎啊!”
“是啊,就算代天子迎驾,不跪也要拜啊!”
“唉,武将戎装,见天子都可以不跪,见一个和尚跪什么跪,下马就算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