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东魁的侍卫跳下车辕朝着马车里恭敬的回禀道:“回殿下,前面看到威武候四小姐的侍婢润儿了,她身旁的那个少女想必就是四小姐。”
马车里的宇文璃立刻掀开车帘朝着街上看过去,果然看到一身天青色衣服的少女,只是那少女带着围帽让他看不清容貌,但是少女身边的婢女,确实是润儿,他见过一两次。
今日他出府就是为了去威武候府探望云卿浅的,没想到竟然在街上遇到了,竟然这样有缘?
宇文璃浅笑一下。
“殿下,属下去请四小姐过来?”东魁请示道。
宇文璃想了想,摇了摇头,云卿浅这样的大家闺秀是难得出门的,今日既然在街上遇到,那便是二人单独相处的好机会,与其送她回家还要去应付威武候府大房二房那些人,倒不如想办法约佳人单独一聚。
“不必,本王下去与四小姐打个招呼。”
宇文璃下了马车,一身银色锦袍的他,犹如天上神祇,瞬间就吸引了街上男女老少的目光。
“天啊,这是谁家公子,样貌真俊!”
“是啊是啊,简直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都说咱们大周第一美男是静王殿下,要我看这位公子比静王也不会逊色的。”
“嘘,不想活了你,敢议论王爷。”
……
街上嘁嘁喳喳的讨论声很快惊动了云卿浅,她缓缓转身,刚好看到宇文璃朝着她款款而来的那一幕。
前世里便是这样,他穿着白罗银蟒袍,头戴青玉翠竹冠,脸上噙着让人如沐春风一般温暖的微笑,在千树万树的桃花林中逆光而来。
他有着尊贵的身份,有着世上难寻的俊颜,还有着皇孙贵胄缺失的温和有礼。
那是那么完美,那么不可挑剔,那么温柔而儒雅的一个人啊。
怎么会……怎么会杀了她的父亲弟弟,怎么会在她的册封大典上昭告天下,冤她是妖女,怎么会亲手挖了她的双眼,又娶了她的堂姐,怎么会骗了她六年,又足足残害了她十七年啊!
云卿浅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以为她已经可以平静的去面对前尘往事了,她以为她可以冷静而不动声色的扭转乾坤,可当她看到宇文璃的时候,平静的心仍旧忍不住泛起汹涌的波涛。
这是爱么?不,这不是,这是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恨他虚情假意,恨自己痴心错付,恨他心狠手辣!
“静……静王殿下,奴婢……”润儿看到静王走过来连忙行礼。
宇文璃笑着对着润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柔声道:“不要声张。”
宇文璃如此温柔,润儿忍不住脸色微红,看向周围的百姓,明白了宇文璃的意思。
“浅浅,身体好些么?本王正要去侯府看你。”宇文璃的声音没变,依旧是温润亲和,可云卿浅已经不会再为这种虚情假意的温柔所动心动情了。
云卿浅淡淡说道:“不劳静王殿下挂怀,我急于回府,先行一步了。”
云卿浅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给宇文璃反应的时间,她必须快点走,她怕自己再晚上一刻就要忍不住拔下头上的发簪刺向宇文璃那张虚伪的脸。
“啊,小……小姐……”润儿匆忙朝着宇文璃行个礼便追了上去。“王爷恕罪!”
宇文璃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怎么了?
“殿下……四小姐似乎是生气了。”东魁开口道。
宇文璃微微蹙眉:“生气了?”宇文璃仔细想了想,那日云卿浅落水,他本想下水施救,却忽然从人群中射出一抹黑绫直接缠住云卿浅的腰身将她拉了上来。救人的是威武候穆容渊,他用黑绫也不算与云卿浅有什么肌肤之亲,倒是保全了云卿浅的名声。
难道云卿浅生气是因为他没有下水?想到这里宇文璃刚刚被漠视的怒气瞬间消散了。
没错了,这云卿浅一直对他倾心,定然是希望他能英雄救美的,如今换做旁人,她就使小性子了。
“呵呵。东魁,驾车,咱们去忠勇侯府!”
云卿浅一路往忠勇侯府疾走,她死死的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手心中也浑然不觉。
“要冷静,要克制,现在还不是时候,要毁掉他们宇文家的江山,就必须要忍住一时之气,宇文璃是机敏而多疑的,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云卿浅不停的在脑子里暗示自己,说服自己。即便是她的恨意已经快要从体内迸发而出了,她仍旧要死死咬着牙关,把满腔怨愤都咽回去!
“小姐,静王府的马车一直跟在后面呢。”润儿提醒到。她不明白,为何小姐忽然躲避静王殿下,从前的小姐见到静王殿下可都是恨不得扑过去的,小姐倾慕静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她也曾开口劝说小姐注意避嫌,可小姐全然听不进去,只说自己是忠勇侯嫡女,谁敢嚼舌根就拿下问罪。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云卿浅淡淡说道:“路是给天下人走的,他愿意跟着就跟着便是。”
云卿浅的冷淡让润儿明白不能再多言了,小姐是真的生气了。
为了能快些回府云卿浅走到距离最近的侯府侧门便推门而入了,这道小门是平时下人采买时候走的门。
“王爷,四小姐进院子了。”东魁禀报到。
宇文璃微微蹙眉,这云卿浅独自从侧门而入,分明就是不想和他一同出现在侯府众人面前,她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都急于将二人关系公布于众的么?
宇文璃想了想开口道:“东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