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穆容沉看着云卿浅弱不胜衣的样子,心中滋味复杂。
为什么他明明想对她好,却总是在伤害她。
云卿浅瘦了太多了,过去只是身姿摇曳,现在简直是弱柳扶风,再这样下去,穆容沉担心她的身体撑不下去。
穆容沉抿了抿嘴唇,心想这那暗室密不透风,确实不适合人长久居住,要不要把云卿浅挪到外面来呢?
这个想法刚冒个头,就被穆容沉打消了
不行,还不能及,眼看就要到交易时间了,不能功亏一篑。
……
元一带着云卿浅来到祠堂,准备好了蒲团、经书、木鱼和清茶。
只是云卿浅看不到,这经书倒是多此一举了。
云卿浅开口道“我自己可以背诵经文,这经书还是收回去吧,别被我不小心弄脏就不好了。”
元一看向门口,穆容沉正站在那。
穆容沉暗暗点头,元一便把经书拿起来离开了祠堂。
穆容沉不着痕迹的在祠堂角落里站定。他知道,此时此刻云卿浅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想看看,云卿浅到底想做什么。
云卿浅静静坐在蒲团上,伸手朝着面前摸索着,一手摸到了檀香的佛珠,一手摸到了红木的木鱼,拿到两样东西之后,便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云卿浅的声音温柔而有力,圆润而空灵。
萧索而冰冷的祠堂里,好像因为她的声音,而透出一抹和煦的温暖。
听这这样的经文,听着这样的声音,看着这样的少女,看着这样的环境,穆容沉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在不知不觉中沉淀了下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袭上心头,竟让他忍不住卸下心防,褪去满身疲惫。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云卿浅没有多做任何举动,甚至连那清茶都没有喝一口。
第二日如是……
第三日……
第四日……
一直到第七日,云卿浅才在诵经之余,缓缓站起身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而这七日里,穆容沉一直悄悄的陪伴在侧,看不出云卿浅有任何异常。
穆容沉几乎要相信云卿浅准备放弃逃脱的心思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连收集花瓣传递消息,这种本事和耐心都有,穆容沉就无法完全放心。
又过了两日,云卿浅开始起身在祠堂摸索着行走。
看到云卿浅好几次险些摔倒,穆容沉都忍不住想去搀扶,可是他不能,他要看清云卿浅的目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怜悯,而给云卿浅有可乘之机。
到第十天的时候,云卿浅已经摸索到了摆放灵位的地方,她从怀中拿出帕子,摸到哪个灵位就用帕子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态度虔诚而恭敬。
穆容沉觉得云卿浅的行为很自然,作为晚辈,到祠堂祈福,擦拭神龛灵位都是很正常的举动。
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穆容沉的心愈发的不安。
难道她真的放弃离开了么?难道她真的放弃向外界传递消息的机会了么?难道她真的心甘情愿,或者心灰意冷决定留在他身边了么?
穆容沉拿不准了……
——
在云卿浅诵经的日子里穆容渊等人并没有闲着,而是继续寻找穆容沉的藏身之处,和云卿浅的囚禁之所。
冥楼虽然知道云卿浅被关在哪里,可是碍于云卿浅的交代并不敢多言。
尤其游笑天还叮嘱过他,想帮云卿浅,就不能坏了她的计划。
冥楼看着众人忙碌的四处打探,他只能跟在后面装装样子。
“喂,你怎么了?”百里桃一看出了冥楼的心不在焉。
冥楼微微一顿,连忙收敛心神开口道“没,没什么,今日怎么没看到游仙长。”他似乎只有看到游笑天才不会那么心虚。
莫寻听到冥楼的话,开口回道“义父已经离开十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找他有事?”莫寻狐疑的打量着冥楼。
冥楼连忙否认“没……没事,我只是……”
游笑天离开十天了,这个时长刚好与他传话给云卿浅的日子相符,他们二人难道有什么旁的计划?
冥楼忍不住陷入沉思。
白若见冥楼一脸担忧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冥楼,你是不是……是不是舍不得穆容清?”
众人似乎这才想起来,穆容清是冥楼的妹妹啊,虽然同父异母,可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