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黑暗中,守门的卫兵混混欲睡。
突然,前面出现了数千人马,昏暗中只见他们都是黑压压的秦军装扮,貌似自己人,值日的守将仍然令城头弓箭手做好准备,然后手扶垛堞探身向外喝问道:“战住,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可曾带了秦军公文?”
城下,为首一将领闷哼一声,扬起手中一卷帛书喝道:“我乃三川郡太守李由大人的前锋陈奇,奉李由大人令命,特来相助雍丘太守杜大人,陈太尉公文在此,还不快快下来查验!”
“你们是三川郡来的?”守将惊喜道,好像是听太守杜大人提过,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将军稍后,容我先报告太守大人再行查验。”
“公文在此,查看便知,何须请示?”陈奇极其不耐烦的道。
“事关重大,末将不敢擅自做主,将军在多等候一时。”守将急命人去请太守杜江。
不一会,杜江和司马欣便带领数命贴身侍卫亲自赶到城墙,司马欣望城看去,见果然是陈奇,心下既惊又疑惑:‘’陈将军,听说你已经降了楚军,怎么又带领秦军来了雍丘?”
“司马大人,不要相信那些传言,那日城阳被破后我逃到了三川郡李大人哪里,大人让我率本部兵马火速赶来雍丘协助守城,将功补过,也好一洗前耻。”
司马欣还是有些怀疑,当下又道:陈将军,还是你把公文射上城来吧。”
“司马大人如此不信本将,那末将这就带兵回三川郡,雍丘若是有个闪失,你自己给李将军交代吧!”话刚说完,陈奇竟然真的拨转马头,看样子似乎真打算带兵回三川郡了。
司马欣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楚军万一大军来犯,单凭城内的将士未必守的住,万一雍丘真的被楚军攻破,那咸阳外围的屏障就失去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陈奇又是一员悍将,当下司马欣急道:‘’哎,陈将军且慢!”
又转头对杜江道:‘’大人,还是派人下去吧!
城外陈奇有些不情愿的勒马回头,火道:“那就赶紧吧!”
“好好好,陈将军稍等,这便派人下来。”杜江一边陪着笑脸道,一边赶紧让人用吊篮将门下小卒吊了下楼后却也只能壮着胆子游过护城河,又从陈奇手中接过帛书看了,果然是秦军李由的公文书不假。
当下小卒回头高声喊道:‘大人,是李由将军公文书不假!”
杜江和司马欣这才放了心,喝道:“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不到片刻功夫,高悬的吊桥落下,沉重的城门也缓缓打了开来,陈奇带领数千将士缓缓进城,待穿过城门甬道,陈奇的嘴角却忽然间绽起了一丝毫不掩饰的狞笑,司马欣刚迎下城头,正好看到了陈奇脸上的狞笑,不禁便是一怔。
下一刻,陈奇却是陡然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庄将军妙计,果然厉害!”
说罢,陈奇又不无感慨的说道:“想这雍丘,乃是万夫莫开的屏障,当初五国合纵猛攻数月都入不了门的城池,不曾想,今天竟然如此容易便拿下了!”
司马欣和杜江都幡然醒悟,知道上当了,司马欣又惊又气道:“你,你果然是降了楚军,你这个反贼,朝廷任你为大将,你不思报恩,今反投降叛逆助纣为虐,真是qín_shòu不如,有何面目苟活于天地之间?”
陈奇被骂得面红耳赤,也骂道:“司马匹夫,你有何能,一个到处逃窜的败军之将,还敢出此大言,今日受我一剑,免致军士受苦。”
说罢一剑向司马欣刺来,司马欣连忙知道陈奇厉害,连忙退避。
守将杜江虽然吃惊,却没有乱掉方寸,当即拨出配剑,同时厉声吼道:关闭城门,快快关闭城门,将士们,只要斩杀已进城的叛军,升一爵,赏万钱!”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杜江的话音刚落,秦军将士们便已经木露凶光,嗷嗷叫着冲向了城门甬道,城头上,更多的秦军蜂拥而下,甚至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军也操着长戟悍不未死的冲进了甬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城门甬道之内,陈奇悄然退后。城门之外,数千名攻城死士已经冒着箭雨蜂拥而入,后面跟着两千陷阵武卒也已经潮水般掩杀过来,城门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的厮杀中。
“嗖!”
“嗖!”
“嗖!”
连续三道亮光破空而上,打破了黑暗的天空。
刹那间又是无数个亮点升上了天空。
然而那些亮点不是向天上而去的,是向着城墙上秦军飞来的。
那是火,火箭!北风中万箭齐发,顺着风势加疾,燃着火苗的箭簇也火势加大。项庄正指挥着楚军弓箭手一波又一波的向秦军发起猛攻,一簇又一簇的火苗又准又狠的射进了秦军的城墙里。秦军中顿时有不少的人身中火箭,更加惊慌起来。
杜江持剑冲上城墙,大喊:“不要慌,听我指挥!”话音未了,一支飞来的箭射中了他的前胸。杜江手中的剑“当量”落地,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侍卫冲了过来,将中箭的杜江抱了起来,抱上了秦军的马车,把他安放在车上,侍卫驾着战马,一路砍杀,向东门逃去去!
“杀!”
“杀!”
“杀!”
“杀!”
东南西北四面突然杀声震天,四面都是从天而降的楚军山呼海啸般的冲了出来,无数火光映照得整个夜晚宛如白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