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郡多山多水风景秀丽,自古以来就引得无数文人墨客流连忘返。本地百姓受其熏陶知书达礼热情好客,与福州其他地方大相径庭。
可是当海寇打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仓皇的百姓如同受惊的兔子,拖家带口四散而逃。如狼似虎的敌人挥舞着锋利的兵器肆意大笑,恐惧如同阴云笼罩在这春日的天空。
无时无刻不在死人。山林间,村寨内,官道旁,江河上,一具具尸体如同野花遍布,刚刚复苏的蛇虫鼠蚁享受着上天赐予的养分,变得生机勃勃。
语言在这一刻显得惨白无力,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对抗,生死间的殊死搏杀随时随地都在上演。
曾经握笔的纤细手掌,也是可以提得起菜刀的。
凶神恶煞的高大海寇,原来中刀之后也会流血。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书生满脸鲜血,手中菜刀依然停在对方胸膛,双眼无神的看着一个方向,笑的十分自豪。
那里,衣衫不整的女子哭的撕心裂肺。
山水郡城,风间县,阳谷县分布在西部陆地。
硝烟弥漫,尸体高筑。
漫山遍野的海寇只一次冲锋,就摧毁了脆弱的城防,剩下的就是无尽的追逐,如同狩猎一般驱赶着猎物。当人心失去律法的束缚,就回归了原始的本性。
不论敌我!
为了登上为数不多的渔船,往日里乡里乡亲的街坊不惜大打出手。人就跟下饺子一般纷纷落水,最后导致谁都没能登上渔船。
凡此种种的事情数不胜数。
张子龙迎风而立站在船头,目光中毫无波动。
时小雪满脸不可置信:“你不去管管?要不然咱们载他们一程!”夏灵儿摇头:“太多了,根本救不过来。”聚集在千岛湖边的百姓数以万计,哪里是他们这区区一百艘战船能装的过来的。
“我能为他们做的,就是战胜海寇!”少年语气坚定,心中却比任何人都难受。他除了打仗杀敌,什么也做不到。
“张大将军,东面十里有支舰队,数目大概两百艘,看样式应该是海寇的!”不知何时站在桅杆顶部的萧河大声喊话。
“调整方向摆开阵型,准备神火炮!”张子龙打量片刻后怒吼一声。
随着这声命令,被后世誉为福湖战役的血战正式拉开序幕。此战之惨烈被编入了淮国史册,昭示后人。
两支舰队相隔五里开始射击,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中,遮天蔽日的火球腾空而起。千岛湖上水柱冲天,到处都漂浮着船板碎木。
对射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双方都损失不小。
沈平灰头土脸的跑上甲板:“我们的神火炮不多了!”
“继续打!其余人弓箭准备!靠上去!”
张子龙手中长枪璀璨,凭借浑厚真气不断轰飞打来的炮弹。有他在此,偌大的铁甲神舟竟然分毫无伤。
战船速度飞快,两支舰队迅速靠拢,转眼已经到了一箭之地。
“放箭,准备接弦战!冉霸,咱们直接撞上去!”
旗手疯狂舞动手中红色旗帜。
“老子的铁甲神舟,可不是你们这些破烂能挡得住的!”九尺大汉怪笑一声,亲自掌舵向敌人舰队撞去。
“轰隆隆”一声惊天炸响。
银亮战舰就跟一把绝世宝剑,把海寇木船给一分为二。冉霸哈哈大笑:“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船舱内,鬼左近靠在窗沿,聚精会神的看着外面的战况。
“是格雷的舰队,这下可糟了!”
无根和尚有些好奇的问:“为什么?这个叫格雷的很厉害?”
“放在陆地上也许不行,可是他们是海寇,水战绝对是他们占优。更何况格雷与齐格雅,昆西二人关系十分密切,向来是同进同出。如今格雷出现在这就说明另外两只大军就在附近。”
无根幸灾乐祸:“小僧觉得这样也好,刚好让那个魔头知道些厉害!”
“无根,清心咒一百遍!”渡厄禅师平静开口。小和尚顿时蔫了,双手合十低头诵经。
鬼左近皱眉叹气:“跟着张子龙我们还能活,如果落在了李舜臣手上必死无疑!”说着向卑弥呼请示:“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左近做好撤离的准备,战事不利的话我们就夺船东去广陵。”
“臣遵命!”鬼左近领命起身,眉头却没有松开。想要夺船就必须先救回自己的弟兄,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这场水战从白天打到晚上。
海寇虽然精通水战,可是天道盟的帮众也都是常年混迹在水上的好手,如今本土作战又有武功优势,这一交手顿时占了上风。
月至中天,海寇们终于被正面击溃,留下数十艘残舰逃向后方本部。欢呼声回荡在千岛湖上久久不绝。
只此一战就杀敌两万,并且是在水战中,这大大鼓舞了己方士气。
张子龙率军两万登陆追击,派沈平留守舰队,负责打扫战场并护送百姓进千岛湖避难。
月下追逐,猎人与猎物角色瞬间转变。
腰悬金鞭的格雷大声咒骂:“为什么千岛湖会出现敌人水军,斥候是干什么吃的!真该死!”环顾左右,身边只剩下七千残兵。
“传令下去停止休整,立刻退守风间县。”大地传来隐隐震动,格雷脸色一变。只要能依托城墙防守片刻,援军就会赶来相救,到时候必然可以一雪前耻。
十里!就看谁跑得快了。
他们身后不足一里,萧河不解的问:“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