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萧秋狂,本来就是……”樱桃呆板的声音忽然一变,竟然如糯米糖一样的又黏又软,她嘟囔着嘴迷迷糊糊的睡倒在了小舟上,船板很硬咯人生疼,可樱桃就像是躺在一张很舒服很软的床上,忽然间就已睡着。
她睡着如初生婴孩般恬静。
舟首铜炉香尽,袅袅烟散,仔细看,黄华的脑袋还在他的脖子上,他一袭黄衫,人淡如菊。
四个白衣人早已不知退到何处,看不见踪影。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着天上的月宫,脸上更露出如雪般的寂寞。
“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
“这一切又都是何必?”
此问幽幽?
问天极,谁人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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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
原来不只是竹林有雾,雾已经开始蔓延了整栈,也蔓延到了薛小钗的“人”字号房。
雾微凉,一点明月窥人。
佳人未寝。
薛小钗还是和三叔住在同一个房间。
三叔还是站着,他永远都是站着,哪怕负伤疗息也是站着。
睡觉,怀抱墨剑。
他的身形挺拔如苍松。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将这个站在窗边的男子和她从前见过所有男人拿来一一比较,忽然发现,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过烂泥一滩,上次她曾偷偷躲在门缝偷看过那所谓的江州七俊的白蹄乌鲍俊凯,不过尔尔。
而眼前这个三叔,则是苍空白云。
或许,只有萧秋狂才配合他拿来比较。
他们才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人杰,是傲立在孤峰之上的冰雪。
或许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在这泥淖的人间。
“或许他更像是一株梅树,骄傲、凌寒,梅影横窗三叔瘦,这句词点配实在是最恰当不过了。”
“喂,三叔?你睡了吗?”薛小钗趴在床沿朝三叔不羁的背影百无聊赖的问道。
三叔不答,他本不是个多话的人。
薛小钗皱着小鼻子“哼”了一声,忽然赤着脚跳将下来,初秋冷雾,地上已有些微凉,我们的静静姑娘踮起了小脚丫,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跳到三叔耳后。
“呀……”她突然大大的喊了一声:“这个人是不是聋子呀!还是天生没礼貌!听不见人家和你说话呀!!”
尖利的声音响在耳旁,三叔却连一根眉毛也不见得抽动,他竟似完全听不见。
只是微阖双眼,似乎已经睡去,他的摸样准确无误的告诉薛小钗,哪怕是在他耳边打雷了,他也不会有半点震动。
装聋作哑,有时候是对付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
薛小钗伸出自己白生生的小手掌死命在的在三叔的脸皮前方虚空猛烈的抽巴掌,“啊啊啊!!”她张牙舞爪的在想象自己的一个个巴掌就抽在三叔那张冰雪雕刻成的脸上,嘴里还小声的模拟着“啪…啪…啪……”的巴掌声。
“抽死你!抽死你!让你想杀我家小萧秋狂!!”
连续不停的抽了三百八十八个大耳光后,薛小钗终于抽累了,主要是三叔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也就玩玩觉得无聊了。
“哎呀……你这个真的是冰雕起来的吗?一点意思也没有。”薛小钗撅起嘴愤愤不平的又把自己丢回了床上。
“无聊死了,把我绑来,杀又不杀,放又不放,整天对着个大冰块……”薛小钗抱起雪白的枕头开始猛烈的撞着自己的小脑袋:“让我去死吧!让我死了算了!不活了!!娘,你在哪里?有人欺负我!!”
还是没人理她,无论她做什么,三叔都一动不动,他是否已经睡熟了?
薛小钗眼珠子一转,又不撞自己的脑袋了,她随便理了两下自己被撞乱到的头发,忽然神神秘秘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抓了我想干什么?不就是想挖个洞让萧秋狂钻进来吗?”
“亏得你还是号称天下第一快剑,名草春少!居然还抓不到一个我们家区区的小萧秋狂……”薛小钗翘起小指头,指着末端一点点肉不屑的说道。
“还请了那么多人,先前是北域的杜大胖子,奕剑听雨阁的,东瀛的小矮子,今天日间又来了那什么秦淮河八十一家画舫总老板白农华的,看他模样都一大把年纪了,穿的衣服比人家小姑娘还要鲜艳,真是不害臊……他嘛,以前阿雪和余歌烧过他的画舫嘛,所以也要找阿雪报仇喽……”
“最可笑的就是那个和尚,明明是个和尚嘛,偏偏要做出一副自己是个fēng_liú骚客的模样,整天说话都文绉绉的,哇,恶心吐了……”小姑娘掰着手指头开始越说越起劲了,咧着嘴不屑道:“我知道他就是那个少林寺自称莲花和尚的空性嘛,他呀,原来是投靠了苗王巫月,设下卑鄙的手段重伤了阿雪的好朋友龙影,所以我知道他也恨不得阿雪马上就死,只因如果阿雪不死,总有一天会去找他的麻烦的。”
“这一些都不是最可笑的,最最最可笑的就是那个未老先衰,满头白发,一脸皱纹,说起来是什么金山银海堂的主人,富甲天下,其实还不是金钱的奴隶,呸呸呸,笑死人了,就凭这些人还想围剿阿雪,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她每说出一个人无不竭力的贬低于他,这自然是带着强烈的小女孩主观情感,可她的声音也越说越小,显然自己的底气也不是很足,只因l来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各方大豪,每一个都是跺跺脚震动一方的大人物。
这么多的大人物同一时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