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你是谁?”薛小钗被蒙住嘴,含糊不清的说着,一张口猩红咸湿的鲜血顺着她喉咙流入胃里,冰凉的血。
“三叔。”这个人的血也是冰凉的。
“三叔?”薛小钗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她脑袋略微转后,睁大眼珠子,眼前正是三叔那张铁青的脸。
三叔见薛小钗不再叫喊,才慢慢放开他的手,微喘着气。
“你!干嘛?”薛小钗一得自由立即跳到一边,竖起柳眉怒道:“干嘛装鬼吓唬人!”
“我受伤了。”三叔又慢慢的挺直腰板,站起来。
“受伤?冰块也会受伤?”薛小钗早已忘了前一刻她还以为三叔已经死了,在她心中,三叔在蒙山之巅,云湖之畔对战五行者的那水龙吟一剑实在过于震撼,她心底里早已认定这是个绝不可能会败的男人。
这一点,即便是萧秋狂也要退让地位的,萧秋狂的强大并不在他的武力。
“东瀛一刀威力过大,我想借助他的刀势突破,结果被他陷害……”三叔慢慢的阖上眼,低声道:“我现在伤势太重,需要安静疗伤,你最好还是不要碰到我。”
“疗伤,奇奇怪怪的家伙……”薛小钗撅起嘴,愤愤道:“哪有人这样疗伤的嘛,害的人家白担心一场!”
“我还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段时间绝不能再被人骚扰,否则我可能真的死去。”三叔忽然又睁开了眼,认真的望着薛小钗,“所以这段时间是你杀我的最佳时机。”
“你!”薛小钗面上大怒,恨不得将这个冰块一刀砍成两段,可心里却莫名的酸了一下,“你难道是这样看我的,我会杀了你吗?”
三叔又闭上了眼,这一次他浑身气息再次收敛,再次宛如一个死人。
“我……”薛小钗目色的古怪的望着三叔,望着这个男人,她看见了三叔被咬出一个血印子的左手手掌,上面血渍未干,“我喝了他的血?”
一股莫名的情绪渐渐的在她的心底滋生,深深的扎下了根,只等有一日春风吹过,抽枝发芽。
“笃笃笃……”敲门声又响起。
半夜,冷雾。
谁在敲门。
“谁?”
无人回答。
薛小钗又望了一眼三叔,三叔现在毫无抵抗之力,突然发现如果现在来一个敌人,他们该怎么办,会死吗?
她突然想到死亡,这敲门声竟像是死亡的脚步,苍白而冷漠。
雾更冷了。
薛小钗一咬下唇,发下狠心,决定去推开房门看看有什么妖魔鬼怪。
她却忘了这敲门的人若是朋友,为何不再说话。
若是敌人,为何肯耐心敲这么久的门却不直接闯进来,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清楚房里的情况,也不清楚三叔目前的状况,所以他不敢进来。
现在薛小钗就这么贸贸然的开门,岂非是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摆到了明处,也完完全全将毫无抵抗之力的三叔送到了敌人的手中。
她没想到,她怎么会想到这么多,她现在就要打开门,要看看这个一直在敲门的人到底是谁。于是,她打开了门。
冷风呼啸,门外竟然冷风灌廊,呼呼声响。
四面寂静,一片黑暗,寒冷和黑暗组合在一起,空无一人。
方才敲门的人呢?
难道是她听错了,这绝不可能,敲门声响了很久,她听得真真切切。
莫不是她的幻觉?
毕竟这两天她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人也很累了。
劳累无疑会让人产生很多不存在的幻觉。
冷雾凄迷,这雾到底是从哪来的,也不过才初秋,怎么也是这般寒冷。
薛小钗悄悄的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地上凉意渗人,“人”字号房在客栈最底层,接近地气,寒意更重。
“当当当,三更至,亡魂出,小心火烛!”
更声响,夜已三更。
阎王要人三更死,三更总是多事之时。
今夜的三更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会有人死吗?
谁会死,三叔吗?
忽然,眼前一道人影晃过,薛小钗轻叱道:“什么人!”
没有人,人影一晃而过,身手之快,快若急箭,夜色漆黑,薛小钗竟没看清楚。
她心里泛起一丝寒意,开始怀念那屋里灯光的明亮,被窝的温暖。
“先回去再说吧。”她已经决定先回去,只要盖上那层被子,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她踮着脚回到房门口,那房门是用白玉兰树做的,看上去洁白无瑕。
不知何时,门竟关起来了。
“或许是风吹的……”薛小钗安慰自己道:“更可能是我自己随手关上的。”
她一推,门纹丝不动。
然后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三叔!”薛小钗大吼一声,后退一步,猛地将自己整个身子撞向那扇洁白的房门。
“扑……”门应声而开。
薛小钗反倒因为用力过大,跌落在地,摔破了手掌。
这白玉兰门只不过关上后有点紧,她是自己吓自己了。
薛小钗拍拍自己手上的泥土,一抬首,却发现房里居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十尺高大的巨人,精赤着上身,那一块块的肌肉在灯火下油光发亮,竟如洪荒来的猛兽般站在薛小钗的面前。
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放在她的面前。
“开个玩笑,哈哈!”
“是你?大个子?”薛小钗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