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秋离开之前拿布塞住了众人的嘴,最后又暼了一眼苏望,他俯卧在地上瑟瑟发抖。
苏家人看到叶之秋后,苏望是唯一一个没有开口骂人的人。
他也没有替自己的老妻,儿媳,孙子求饶,就像以前苏小小无论被如何折磨,他都视而不见一样。
这样的一个人,心在哪?
叶之秋出了苏庄才吩咐小白把精神屏障撤掉。
小白的法力现在进展得很快,苏小小的家人哭哭闹闹那么大声,如果没有他的精神屏障隔,肯定会引起左邻右舍的注意。
叶之秋连夜骑马奔往桑县,她在桑县福运客栈开的房间一直没有退。
星光点点,她一边赶路一边谋算,到了桑县后,她还得备点物资。
玄武军现在已经开拔到了哪里?南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种交通全靠走的时代,听到耳朵里的信息总是不对等的,因为传递得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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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一声恐怖的尖叫声,打破了一直平静的苏庄。
相对于苏望家里的惨剧,苏毛的失踪简直可以不值一提,毕竟他经常离家出走,只不过每次出走的时间长短不一而已。
在叶之秋离开桑县的那天早上,她正好在经过衙门口。
苏家的人在报官,她身着黑衣,皮肤被制过的蒲黄粉渲染得像个得了久病的人。
她骑在马上不过微睨了一眼,苏家报官杀人的的凶手是苏小小,她现在是夏木,一个李大海替她准备的绝佳的马甲。
叶之秋出了城门直奔郦城。
――――――
南城现在的情况乱的如一锅粥,赵铭志的嗓子已经哑了。
关闭城门后的第十一天,城内的人民终于躁动了,他们开始冲击守卫城门的士兵。
士兵们的刀尖能对着蛮人,却不能对着自己的同胞。
一边是肆无忌惮的攻击,一边是被迫无奈的防守,城门就在这种推推搡搡中被有心人打开了。
南城人顺着打开的城门如潮水般涌了出去,他们似乎觉得只要出城了,就不用担忧城内的蛮人,不用恐惧即将来临的蛮族大军,他们要往京都走,那是大周最后的防线……
李大海默默的坐在母亲的面前,他艰涩的说:“娘,南城人都跑了,娘想走吗?”
李大海很难过,他深受赵铭志赵大人器重,提携之恩尚未报,要自己抛弃南城,抛弃赵大人,然后带着母亲离去,他做不到。
但是现在局势不明,玄武军迟迟未到,城里到处是蛮人细作,城外的蛮族大军也不知何时杀来,不把母亲送走,万一城破,又该怎么办?
李氏蔼然的笑着,小夏子临走前留了几张调理身子吃食的方子,她现在身子骨比以前好了太多,脸上皱纹都少了许多。
她缓缓开口道:“娘不走,小夏子不是说可能还要回南城吗?我们走了,万一他回来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李氏不愿看到儿子为难,也不愿意大把年纪还颠沛流离,她也惦记小夏子,这个小人儿离去前,还在她枕边偷偷放了几张银票,足够她花两辈子。
李大海捂着脸,他跪倒在李氏前面哽咽道:“是儿子不孝,儿子一没有给李家开枝散叶,二没有能力好好照顾娘,如有来世,儿子还当娘的孩子,到时候一定好好孝敬娘。”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大海泪流满面,自古忠义两难全,他感谢母亲的成全。
李氏扶着他起来,深深的看着儿子。
“你想去做什么事情就去做,不要替娘担心,娘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怎么能看不出儿子心里有事,儿子要去办大事,做娘的怎么能拖他的后腿。
李氏反手推着李大海出了门:“儿子,好好替赵大人办事,没有他的知遇之恩也就没有你的今天,我们不做忘恩负义的人,好好活着,娘等你。”
不等李大海反应过来,李氏把门关上,插上门栓,她背靠着门,细细的听着儿子一门之隔的呼吸声,泪如雨下。
良久,李大海双腿一沉,跪在地上冲着门重重磕了三个头,大声喊道:“娘保重,儿子去去就回。”
砰砰的磕头声,撞击着李氏的心,她捂着嘴,压低自己的哭声。
勤俭持家多年,夫君一场大病让家里一贫如洗,寡居拉扯着儿子长大,熬了这么多年,还了外债又攒了些银子,她以为日子会越过越好,却想不到又起战祸。
她郁结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酸涩的时候泪水控制不住的就往外冒,李氏缓缓的软下身子,倚在门框上。
…………
南城一众出行的人中,卫氏也混在人流中,她手提着行李,头上带着一块鲜艳的紫巾,这块紫巾还是情郎亲手给她扎上的呢。
她随着出行的人流往外走去,手一直摸着胸口,那里有一张蛮人的书信,他说了,只要走一百多里地,就能看到蛮族大军,然后把书信交给他们,自己就安心的等他回来,到时候……
卫氏不识字,她以为情郎的书信写的是如何好好安顿她,实际上书信里的内容是南城的布防图,和每一个哨点的换防时间,关于安置她的问题,只有书信结尾三个字……
李大海和马东也混在人流当中,赵大人要他们给李将军送信。
南城现在与外界隔绝,消息往来都截断了,关闭城门的第一天,他就派了信使去找李将军,之后又派了两次,都杳无音信,这会南城的人被煽动离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