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东家走了,并不影响池莲蓬他们谈生意。这边池康平跟卢管事谈得差不多了,卢掌柜的这才姗姗来迟,一问之下,知道事情已经基本谈妥,便令卢管事磨墨,自己写了契约,一式两份交池康平核对。
池康平将两份契约都看了遍,确定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和卢掌柜签下契约。
池莲蓬这一天之内看了好几次签契约的场景,这会子早没了热情,恹恹的靠在椅背上,手里捧着茶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想着等下回家了,她得好好躺床上滚两圈,这样一天下来着实累得慌。
签好契约,池莲蓬打起精神,领着酒楼的小二出去,寻孙得安搬了几罐甜酱进来,顺道看那装味精的篮子里还有好几包,直接全拿了,一同给了卢掌柜。
池康平跟卢管事点了甜酱的数量,然后又收了定金,这才带着池莲蓬出去,两人上了车,一行四人因为车上甜酱仅剩了两罐,便有了宽敞的位子坐,牛车慢慢走动起来,相比来的时候,走得更轻快了些,一如车上人的心情。
卢掌柜的送了人回去,让小二送了包味精去给大厨尝尝,等了下没等到小二来回话,疑惑的去了厨房。
“掌柜的!”
刚进厨房,掌柜的就被一个大力拽住胳膊,踉跄着往前面走了几步,“唉,做什么拽我?”
“掌柜的来尝尝这两碗汤。”
“都一样的,让我尝两碗做什么?行了,我不饿,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大厨兴奋得满脸通红:“掌柜的快试试,不一样的。”
卢掌柜的将信将疑的两碗各尝了口,完了又尝了遍其中的一碗,“呃?”卢掌柜的疑惑的看向大厨,大厨对着他笑得很是兴奋,招呼其他人继续干活,自个拉了卢掌柜去一边说去。
待大厨和掌柜的出去,其他人静静的相互对看一眼,突然猛的往前冲:“我的!”顿时灶头前挤满了攒动的人头,水花四溅。
池莲蓬可不知道人家后院的厨房都快打起架了,这会子她正靠在池莲花身上,抱着肚子哀嚎:“好饿啊,怎么还不到,我要饿扁了。”
他们没想到会耽搁到这么晚,因此带的干娘早就吃完了,偏偏池莲蓬肚子饿起来是在他们出了镇子后,真是想花银子给她买东西填饱肚子都不行。
池莲花看着池莲蓬那副再不吃东西就要升天的表情,直接伸手拧住她的嘴巴,囔什么囔,大家都饿呢,这样一囔更难受了。
池莲蓬赶紧扒了池莲花的手,动作倒是利索,一点没被饿扁的人该有的软绵,“姐你这是要谋杀亲妹,想憋死我!”
“得了你,你以为你鼻子是摆设?”池莲花嫌弃的扭过头。
池莲蓬有人斗嘴,兴致来了也就不饿了,拽着池康平的袖子告状:“爹,你看姐,就是想憋死我。我是正常人,当然是用嘴巴说话,鼻子除了哼两声,哪里能说话了?”
池康平正想说两句,让他们呆着别闹了,就见那边池莲花挪过来,准确的拧住池莲蓬的耳朵:“你不说话能憋死你是吧?回去了让你好好说去,跟娘解释解释被子怎么湿的。”
池莲蓬一听,脸立马黑了,鬼知道她今天凌晨起来拿水喝,竟然能没拿稳杯子,把水倒到被子上,瞧着就像是尿床似的,池莲花今早上拿这个笑了她老久,这会子竟拿来堵她的嘴。
孙得安不明所以,趁着路平稳好走,抽空回头看了下池莲蓬的脸色,见她一脸恼怒羞愤的表情,心中一转便知怎么回事,憋着笑回头,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也没笑出声来。
小丫头个记仇的,别笑了她这回让她知道了,回头抓住机会绝对反过来整他一次。
池莲蓬一见池康平跟池莲花都笑了,赶紧把自己的耳朵从无良姐姐的爪子里救出来,心里头咬牙切齿的念叨这些没良心的,嘴里头解释道:“好哇,姐你明知道我是喝水时不小心洒的,竟然还说得跟是我……靠!你才这么大尿床!”
池莲蓬想起尿床这事就憋屈。
两年前她刚来这里那段日子,因为对身子还不是很适应,就曾经尿床过一次,那次被池莲花笑了足足有三个月,到后来才渐渐忘了,想起这事来,池莲蓬就磨牙,真是糗死了!
两姐妹斗嘴斗了一路,池康平和孙得安乐得听她们吵,等到了孙家村,这俩人早蔫了,口渴得只能对着对方瞪眼。
牛车停在池家小院门口,池康平将那剩下的甜酱搬进去,池莲蓬和池莲花收拾了上头的东西,孙得安便驾着牛车过去寻孙大横还车。
池莲蓬进了家门,早等不及把东西丢桌上,抱走桌上的水壶直接往嘴里倒水,脚下旋风般卷进厨房,也不怕跑太快会呛着水,喝够了水就把水壶放旁边,从锅里拿了热乎乎的饼子出来,烫得两只手换着拿,也不怕嘴巴烫着,张嘴就咬了口,边呵气边嚼着嘴里的饼子,顿时觉得这干巴巴的饼子就跟人间美味似的,果然他们家这些饼子,还是要饿着肚子吃才美味无穷啊。
池莲花也饿了,不过好歹没有池莲蓬这么没形象,走进来鄙视的看了池莲蓬一眼,自个也从锅里拿了饼子出来咬。
池莲蓬咬着饼子,两只手还是换着拿那烫饼子,眼睛抽空给池莲花甩了对棉花球,他们彼此彼此。
池莲蓬和池莲花最红被孙瑾娘赶着从厨房出去,一人咬着一块饼子,池莲蓬手里还顺道拿了根勺子,正把上头的甜酱往饼子里抹,脚下还灵活的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