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雨后。
清晨地微光搭在屋檐上,昨夜的雨疏风骤,打落花儿一朵朵,风雨声、雷鸣声将窗户纸一层层地抓破,房里的丫头们都不停地在外忙碌守夜,可雨声轰隆晚上怎得比早晨还要嘈杂,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云珏睡得也不怎么好,总是能感觉雨滴穿透瓦片低下的声响,滴滴答答、疏疏浅浅将这愁绪笼罩其中,凉爽的晚风也顺着这屋里的缝隙肆意钻入,像是再宣示主权,凛冽感、强有力的吹打在人的身上。
加之紫光闪现,雷打巨声又是个多么善变的夜,给看见的人心头埋上一层阴霾,天变了,不知道这乱世该怎么变。
白蕊和喜鹊昨晚在外守夜,也还是有点惊慌,毕竟确实挺大的,尤其是喜鹊十分惧怕雷声,一有趋势要开始了,喜鹊就露出惊恐面容,紧儿向白蕊怀里躲着,祈求能雷声减小,云珏后半夜起夜的时候就让白蕊带着喜鹊回去睡了,别守着了。
白蕊拉着云珏起身,桂妈妈在外催着了,说是天气好,若是再不起就真是要得懒症了。
寅时四刻,云珏就醒了,其实昨夜雨大雷响半夜也是时不时地惊醒,有客观因素的原因,可也有其他的缘故,平常云珏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影响,在较安心的环境夏人的疲惫会放松许多。
恰好是昨夜云珏又梦见了郭氏,不过却不是观民寺那晚,而像今日风轻云盛,郭氏搂着自己在摇篮上,看丫头们嬉戏的画面,时间过程很短暂就像是电影画面一般很快闪过,可是云珏瞄到就记下来了,那样的日子算一算已经有很久了,自己从未有过梦见过郭氏,可昨晚有,更何况是这样的画面。
只有曾经拥有过,才知道珍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云珏也有点思索,昨晚天象异常是郭氏给自己回想的梦,梦中的郭氏很温柔、大方美丽,象是一株随风的玉梨花,带有自己的色彩。
想着郭氏死前的画面,相比她也不想再回去吧,那样的黄粱梦多么可悲,多么可笑,跟这梦一样,都是郭氏永远的痛。
推开窗,屋檐下还有连绵不断的雨珠掉落,像是丝丝的泪不停的下坠,檐角都有些旧伤,比大雨冲刷过的痕迹,表露无疑。
云珏抬起手,挡住眉额,眼波一转向前看去,院子里的一片融洽之象,屋边的竹柏碧洁直立,挺拔向上的植栽其中,尖儿片片的叶子上面盛满着露水,一到头水珠就像叶身压下去,掉落在地,一来一往宁静平和。
云珏反向一思,如此的悲天悯人、时时愁绪,根本有何种必要,不过一梦随它去吧,若想想,这真像是文人雅客之间的忧伤和不满,为了一场雨疏风骤,梦落霜花,真真是古时闺阁女子的闲谈日子。
云珏嗤笑一声,不知在笑谁,被院子里催促的桂妈妈瞧着了,更是数落一番。
“姑娘怎的,还在磨蹭,今儿赖床又默不吭声地看着院中,是没看够我这老婆子......要是叫崔先生等着,多不好。”崔妈妈一脸紧张,用着慌乱地口吻说着。
云珏脸上随意,笑道:“别紧张,时间还有得充裕,何须要如此着急,又没得人催。”
桂妈妈又来拿出道理了,一说就是一摞,越发老了就越是啰嗦。不过云珏今日却是起晚了,有些不寻常才赢得桂妈妈注意。
穿着月牙淡色碎边蓝绣球的织缎连裙,里头搭着青色小衣,云珏活脱脱个烂漫天真的摸样,可能是学习太累,然后补充营养睡眠跟上,云珏长高了些,从远处看着整个都瘦了,若是让不怎么瞧着的人看着,定是明显能望着云珏高矮改变。
这不前些日子去老夫人那请安就被沐老夫人给看出来,袖子口短了半截,立刻就让人做了拿过来,新换的尺寸测量重新让府里的绣娘做。
云珏对着梳妆镜台看着自己身上的服饰,也不知怎的想的。秋雨从里屋其中一个柜子中拿出一个首饰盒子,白蕊再给云珏盘头,将头发分成两股,一边盘髻成两个小鬏鬏,前面的碎发一搭气质就出来了。
青竹小院,穿堂廊下喜鹊正气喘吁吁地穿过穿堂,在廊下叩门有事禀明,或许是跑得有些疲惫,鬓角碎发间都有着些许的薄汗,旁边奉茶的丫头有些诧异,连忙先让喜鹊喝口茶先。
秋雨走过来正搭着问云珏,正听着喜鹊突然进来,有点兴奋:“姑娘,妆安。”
云珏也不想墨迹,挥挥手直截了当地说:“你不是去领早膳了么?”这喜鹊本被云珏派去领取早膳用餐,现如今空空无物,空手而归如此喘气,定是听见了要紧事,这是有些奇怪,不过让云珏感到差异的是喜鹊不先去沐远兴那,怎来着。
反问一声,喜鹊立刻像是找到宣泄口开了口:“小姐,二老爷来信了,说是就要回来了。”这话说得急,让人根本分不清那些字是重点,语气又是怎得裕太,可能喜鹊有些兴奋。
云珏一听,手上挑选的举动稍稍一顿,颇有些惊讶:“回来了?!你从哪听到的?”说着,云珏抬头看向了喜鹊,像是在观察她的表情举止。
喜鹊肯定地点头,嘴上马上接着云珏说道:“是从老夫人那打听到的,老夫人身边的青红是我的堂姐,平日里我两总是有些来往,今日去时她便和我说起了,我这才回来。”
二老爷,沐远怀回来了,若这两兄弟相见面,该是谁压着谁,刘氏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有,得再多去看看这里的浑水有多深。
看着喜鹊嘴里支支吾吾的,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