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宗浩回到王府中,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回来的这一路上还算顺利,按照去的路线,沿途也没有遇到什么妖兽。只是在路过镇西大营时,差点被巡逻的虎贲军发现,还好有惊无险,要是此事让裴成芳知道了,肯定又少不了棍棒相加。
裴宗浩一个人悄悄的来到房中,翻出雪藏了十多年的金疮药,独自默默的清理着伤口。
“浩儿,你之前去哪呢?”屋外裴云凤的声音传来,吓的裴宗浩赶紧穿起衣服,大幅度的活动手脚,引的背上的伤口传来撕裂一般的剧痛,“嘶嘶嘶!”裴宗浩疼的咬牙直吸凉气。
慌手慌脚的将衣服穿上后,飞快几爪将桌上带血的纱布收起。这一系动作,刚好被进门而来的裴云凤看到。
裴云凤此时身穿大红色绸缎,明天就是吕化平前来迎娶裴云凤的日子,新娘子今日便提前梳妆打扮好了。
裴云凤看着弟弟裴宗浩此时衣衫不整,桌上摆放着几瓶疗伤用的金疮药,手中紧紧地握着带血的纱布,额头上还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顿时脑海中很多想象便油然而生。
“浩儿!你在干什么?”莫名间,裴云凤感到鼻尖上传来一股酸楚,眼中泪花闪烁,向裴宗浩问道。
“没,没,没,没干什么。”裴宗浩此时口齿都变得不伶俐了。
“二姐,明天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你怎么不在闺房好生打扮,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之前,你说要为我准备最好的礼物,我不放心,怕你小子惹出什么事来,追着你出门,就找不到你小子的踪影了,我特意吩咐门卫,只要你回来,让他们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干什么去了?”裴云凤说到此处,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涌出。
“我没干什么啊,就是出去闲逛了一圈。”裴宗浩忍着背后的锯痛,强颜欢笑的回到。
“你把衣服脱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二姐!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以为还是小时候,还要让你帮我脱裤子尿尿那会?怎么能当着你的面脱衣服呢。”裴宗浩一心想搪塞过去。
见裴宗浩推三阻四,裴云凤两步便来到裴宗浩身旁,轻松两招就把裴宗浩制服,慢慢的剥去了裴宗浩的上衣。
“啊!呜呜呜呜!”一连串哭声便从裴云凤口中传出,此时的裴云凤,泪水挂成了珠子,源源不断的从双眼中坠了下来。
“浩,浩,浩儿!你,你,你干,干,干什么去了?你,你背,背上这伤,到,到底是怎么回事?”裴云凤此时泣不成声,想把心中的话连贯起来都十分困难。
“二姐,你别哭了。这种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母妃说,我以后要做兼济天下的达者,这一路上流血受伤是常事,今天这伤,就算是我向着达者之路,迈出的第一步。”
裴宗浩转过头,看了一眼裴云凤,“二姐,你别傻站着了,替我敷药吧。”
听见裴宗浩此言,裴云凤伸手拿起桌上的金疮药,一点一点轻轻的涂抹在裴宗浩背上见骨的伤口上。
“嘶!”裴宗浩没忍住,又疼的吸了一口凉气,疼的背上汗水直冒。
看见裴宗浩此举,裴云凤一时便也没有忍住,哭声大放,泪如雨下。从小到大,弟弟裴宗浩,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看着弟弟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裴云凤此时心都快碎了。
足足过了有一个时辰,裴云凤终于替裴宗浩包扎完,
“怎么了,二姐?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看你这以泪洗面的样子,把脸上的装都冲毁了。赶紧回去补补吧,明天姑爷可就乘着九虎沉香辇来接你了。”
面对裴宗浩此时的逗趣,裴云凤突然有了一种不想嫁人的冲动。往后嫁到吕家,势必要和爹娘,弟弟分开,裴云凤一时间心里升起了浓浓的不舍。
“怎么了?你还傻站着干嘛?快回去啊!”裴宗浩见二姐还在自己房中不肯离去,刻意的催促裴云凤快走。
听见裴宗浩再次请自己离开,裴云凤终于抬着步子迈出了门槛,她知道,裴宗浩从小性子倔强,他只要自己不愿说,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当裴云凤身影消失在门前,裴宗浩终于忍不住了,将桌上的纱布一把塞入嘴中,双手紧紧的抓在桌子边缘,口中发出了十分低沉的声音,“啊!啊!啊!”
口中的纱布差点被裴宗浩咬断,而手中的桌角已被裴宗浩捏碎,“咔嚓!咔嚓!”的碎木声不断作响。
背后被焚寂光线所伤,没有被焚寂光线伤过的人,根本感受不到此时裴宗浩所承受的痛苦,那仿似贴在太阳上烤的感觉,那宛如千万只蚂蚁撕咬般的锯痛,在裴云凤出门后,裴宗浩再也忍不住了。
裴宗浩怕裴云凤没有走远,故意将纱布塞入口中,把嘴堵住,以免叫声太大,怕把裴云凤引回来。而裴宗浩又怎会知道,自己二姐裴云凤根本没有走远,出门后只是一个闪身,躲在门旁,静静的听着屋子内的动静。
此时裴云凤听见从裴宗浩口中传来的低吼,和木头炸裂的声音,她伸出右手捂着嘴,不敢回头看,因为,她怕,她怕看见裴宗浩此时的痛苦,她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裴云凤大步的向外跑去,泪水从裴云凤眼中不断洒落,所过之处,雨点大的痕迹清晰可见。
第二日清晨,吕家娶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吹喇叭。在队伍最前面,一位沉稳英俊,肤色雪白的男子身穿大红色新郎装,正坐在九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