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门红衣大炮呈扇子面形状摆在了东门外,炮口对准了距东门主城楼偏北十余丈远的地方。
得到消息的高赞和关观都很吃惊,清军不是力攻南门吗?怎么又转到东门了?难道是南门久攻不下,要换东门试试?到了东门城楼上,两人更加迷惑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特意把炮口对准了这个位置?
二人正疑惑间,宁集的两位士绅前来求见。到了城楼上,两位士绅急道:“高将军有所不知,半年前这里新修过,一定是有人知道内情,向清军告了密。这新修的城墙断然经不住大炮的轰打,将军你要早作定夺呀!”
高赞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下一沉。
“多谢二位士绅提醒。高赞拜谢了!”高赞躬身一揖。
“不敢当,不敢当。虽说我们曾是大明的臣民,但清军是咱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已经发动城内士绅捐款捐物,支持将军守城。”一位士绅道。
送走两位士绅,高赞眼望城下大炮,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关观悄声道:“大哥,很危险,是吗?”
高赞点点头,对身边偏将道:“大牛,你依然防守南门,以防清军声东击西,我今天亲自防守东门。”
“放心吧,将军。”偏将领命。。转身去了。
高赞一把抓住关观的皓腕,道:“妹子,你带着健妇营去西门,一旦东门失守,你就什么都不要管,径直逃走。”
高赞这样说,让关观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瑶鼻一酸,哽咽道:“大哥,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和你一同防守东门。万一守不住,死也要死在一块。”
高赞道:“妹子,别犯傻了,听哥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好好的,哥心里就亮堂。”
关观道:“别说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高赞又感动又着急:“妹子,你咋这么拧巴呢?”
轰!轰!轰!
三声大炮响过。。城墙下的清兵列着整齐的队列,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城墙。
利用城墙曲度,高赞紧张地看过去,还好,轰击后的城墙基本没有什么损坏。
“大哥,他们怎么不攻城呢?”关观望着原地不动的清军,不解地道。
轰!轰!轰!
又是三声炮响。
六门炮俱都响过之后,清军依然没有动静。又过了半个时辰,待炮筒冷却后,炮手们开始重新装药。
“***,这帮王八羔子铁了心是要用大炮轰城了。”高赞口里狠狠地骂着,眼睛里却露出了犹疑之色,因为,那城墙墙面上,已然出现了一个凹坑。
“不好!”高赞暗暗叫苦,看来,一场硬仗不可避免了。
这一次,六门炮同时发射。震耳欲聋的炮声过后,硝烟还未散尽,就听得城下清军地动山摇般一阵狂呼,高赞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城墙塌了,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豁口。
随着一阵鼓声,清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提着云梯,猛冲了过来。
眼看着一排排人浪卷扑上城墙。
“放箭!快放箭!”高赞大吼着,冲向豁口处。
关观刚要紧跟上前,被小鹤、小鹿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抱住了腰。关观大吼道:“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
小鹤急道:“郡主,我们是奉了高将军的命令,不准你上前,太危险了。”
关观急得跺脚道:“都什么时候了,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快放开我,我要杀敌。”
小鹤、小鹿死死地抱住关观的小蛮腰,就是不松手。关观急了,运起内功,使了个五行桃花掌的招式,一下子把小鹤、小鹿拍飞了出去。小鹤、小鹿摔在地上,疼得哎呦呦直叫。
关观心疼地看了她俩一眼,顾不上多言,抽出身上的宝剑,挥剑杀向豁口。
清军拼了命的攀城而上,大顺军死命低挡,双方在城墙豁口处绞杀在了一起。
刀剑声,喊杀声,咒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人头滚落,血肉横飞。
不时有大顺士兵抱住攀上城头的清军,同归于尽地跃下城墙。
高赞不愧为一员猛将,手中一柄金背大砍刀,抡起来呼呼带风。。削瓜切菜一样,杀得清军鬼哭狼嚎。清军虽然如蚂蚁般涌上城头,却无人能片刻立足。
城墙下督战的乌赤几乎看傻了:我的个天神,这是人吗?这人怎么这么霸气。以一当十,不,简直是以一当百呀。
旁边的图里安道:“将军,那个使大刀的,就是高赞。”
乌赤赞道:“怪不得人说他名列李自成手下的十虎将,果然名不虚传。但是,身为宁集主将,却亲自挥刀上阵,有勇无谋,不过一匹夫罢了。”
乌赤抬起马鞭,一指城墙豁口处:“来呀,对准豁口,再放。”
图里安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负责指挥放炮的小校也愣住了。
乌赤大喝道:“耳朵聋了?没听见吗?再放两炮。”
“不可呀。。将军。”图里安忙阻止道,“现在双方已经混战在了一起,这时候放炮,会伤到咱们自己人的。”
乌赤瞪眼道:“死几个人怕什么?看不到高赞就在豁口处吗?快,放炮。”
“将军!”图里安还要阻止,但看到乌赤凌厉如虎的眼神,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乌赤有他的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轰!轰!又是两炮。
混战中的敌我同时被炸飞了好多人,突如其来的两炮,把人们炸傻了。城墙豁口处瞬间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