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济庭呵道:“身为御史言官,本该履职尽责,举报朝中奸佞,可你呢?反而与他们沆瀣一气,仗着御史言官的身份,大肆巧取豪夺,编织莫须有的罪名陷害忠良。现在,你又投降清军,名节尽失。像你这样的人渣,留在世上只会害人,今天我要提前送你归位。”
郭济庭举起长刀,就要砍下。
“慢着,慢着,郭将军,我有话讲。”蚤黾豨吓得在地上一骨碌,爬到了一堵墙边。忽闻一股臭味,原来墙那边是一处茅厕。
蚤黾豨顾不得许多了,战战兢兢地道:“郭将军,只要你不杀我,我有内情回禀。”
郭济庭刀头一收:“什么内情?”
蚤黾豨道:“是……是关于尊夫人的。”
“呃?”郭济庭一愣,“我哪个夫人?”
“当然是你现在的夫人了。”
“她怎么啦?”
“郭将军,你……你想不想知道,尊夫人在月满楼时前前后后曾经接待过哪些朝中大臣、公子王孙?”
一听蚤黾豨竟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郭济庭心中一阵恶心:“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瞒郭将军,身为御史言官,我平时没少搜集朝中大臣们的隐私。是以,我才知道尊夫人……”
不能让蚤黾豨再往下说了,郭济庭一挺刀柄,用大刀片在蚤黾豨的腮帮子上左右开弓,打得蚤黾豨立时喷出了五六颗带血的牙齿。蚤黾豨含含糊糊地还要说些什么。
郭济庭气得须发倒竖、血贯瞳仁:“大明用了你们这些狗官,焉能不败?蚤黾豨,今天我要替大明清理门户,你就死在这儿吧。”
郭济庭一个秋风扫落叶,长刀过处,蚤黾豨一颗斗大的人头,嗖地飞过墙头,“噗通”一声,落到了墙那边的粪坑里,激起无数民粪。
“奶奶的,真是找死,竟然跟我说起这些。呸!”郭济庭冲着蚤黾豨的尸体狠狠地唾了一口。
……
乌赤、图里安跑了,清军败退了。
郭济庭帮忙解了宁集之围,于情于理,关观都只能将郭济庭迎进城内。
双方清点人马,大顺军五千余人,损折两千多人,郭济庭部死伤八百多人。
虽然击退了清军,但大顺军方面折了高赞这位主将,是以大家情绪低落,个个郁郁寡欢。
议事厅内,关观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大家惊愕不已。
关观道:“我要亲自护送高赞将军的灵柩,回他的家乡秦岭苏木庄。”
郭济庭道:“关姑娘,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高将军既然阵亡于宁集,我看就在宁集择一山清水秀之处,让他尽快入土安歇为上。何须送回原籍?即便送回原籍,也无需姑娘亲自护送呀。”
郭济庭没有称呼关观为“郡主”,因为那是大顺方面的称呼,如果自己也叫她郡主,那不是等同于大明承认大顺了吗?
大顺的几位偏将见郭济庭称呼关观为“关姑娘”,脸上都现出了不忿之色。
关观心下明白,她也理解郭济庭的心思,是以并不在意。
关观道:“郭将军有所不知,我与高赞将军情同兄妹,他家中尚有老母,我不忍心把他葬在宁集,我一定要把他送回家乡。”
郭济庭道:“关姑娘执意要去?”
关观点点头,道:“你我虽然分属两个阵营,但今天走到了一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城中大顺军还有不到三千人,暂时就委托将军代为管理了。”
郭济庭道:“关姑娘放心,虽然我们两军联合了,但这三千人永远归属关姑娘指挥,盼望关姑娘早去早回,将来你我共图大事。”
关观拱手道:“我相信郭将军,一切拜托郭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