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一座城池瓦安,去往邦泽,不过一百多里的路程。本来,罗洛浑可以要求驻守瓦安的清军将领派人护送,但罗洛浑想看完瓦安即返回邦泽,没有必要,再说,这么短的路程,不会有什么事,那些阿猫阿狗早就闻声而逃了,应该没有危险。
大意的罗洛浑,遇到了兵败江口憋了一肚子气的秦五牛,倒了霉了。
眼看这一队清军进了山口,秦五牛大喜,大喊一声,率队杀出。登时,把罗洛浑等人包了饺子。
罗洛浑带领的这些人,都是押运粮草的士兵,战斗力本就不强,加之遇到的是劲敌,仅一炷香的工夫,就被杀得七零八落,死的死,逃的逃。眨眼间只剩下了罗洛浑一个人。
罗洛浑腿上挨了一刀,虽然伤的不深,但也划出了很长一道口子,早已翻身落马,此时见大西兵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知道跑不掉了。心中苦叹:想不到我罗洛浑一时大意,竟然死在这群土包子手里,若雪,你多保重,带好孩子,咱们来世再做夫妻吧。
罗洛浑横起腰刀,便要自刎。
“啪”地一下,一条长鞭抽在罗洛浑手臂,罗洛浑疼得一哆嗦,腰刀落地,上来几个人,迅速把罗洛浑按住。
“看他这一身穿戴。。应该是个当官的,给我仔细。”秦五牛吩咐道。
这几个人不由分说,把罗洛浑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一个小校捧着两块牌样的东西递给秦五牛。
秦五牛接过来一看:一块是个腰牌,一面是满文,不认识,另一面是汉字,上书“镶红旗贝勒罗洛浑”;另一块是个玉佩,上面的花纹很漂亮,但没有文字。
“镶红旗贝勒罗洛浑?”秦五牛嘀咕道,“镶红旗我知道,这是满洲八旗之一,贝勒是个什么玩意?”
旁边一个小校凑过来道:“将军,我知道,贝勒是大清的贵族子弟,相当于咱们大西王爷的儿子。罗洛浑?大概就是这个人的名字吧。”
“哦?”秦五牛看了看罗洛浑。。“这么说,咱们抓住的这个人,挺值钱了?”
小校道:“将军,咱们还要急着赶路呢,干脆,一刀把他砍了算了。”
秦五牛看着腰牌,嘿嘿笑了:“砍了?那可太便宜他了,这个人既然是贝勒,那就对咱们有用。谁知道这一路上会不会再遇到清兵呢?留着他,说不定关键时候能换命呢。”
说着话,秦五牛便要把那腰牌和玉佩往怀里塞。被扭住胳膊的罗洛浑大叫一声:“住手!”
罗洛浑猛一声喊,把秦五牛吓了一跳,他走到罗洛浑面前,用刀尖抵住罗洛浑下巴:“你叫什么叫?”
罗洛浑道:“你,把那个玉佩还给我。”
“什么?把玉佩还给你?”秦五牛不可置信地道,“还真有这舍命不舍财的主儿,命都快没了,你还惦记着这块玉佩?”
一旁的大西士卒们哈哈大笑。
秦五牛又反复看了看那块玉佩,不像特别贵重的东西,便道:“我不给你,又能怎样?”
罗洛浑头一扬,厉声道:“若不还我玉佩,我便咬舌自尽。”
“呦呵!”秦五牛又被吓了一跳,“这块玉佩有什么稀奇?值得你拿命来换?莫非……莫非是你们的狗皇帝赏给你的?”
“非也。”罗洛浑犹豫了一下,本不想和这个外表粗鲁的大西军汉啰嗦,但还是如实说道,“这块玉佩,是我家娘子送给我的信物,必须和我在一块。除非我死了,你才能拿走它。”
罗洛浑没想到,这句话倒打动了眼前的秦五牛。
秦五牛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颈项。原来,秦五牛也有一个信物,不过不是挂在腰间,而是套在脖子上的,那是一个桃木做的小葫芦,是他投军前,家乡那个毛眼眼女子亲手系在他脖子上的,秦五牛发誓等自己出息了就回去娶她。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实心汉子秦五牛一直没有忘记那女子,张献忠也曾要亲自挑选一个女子赏给他,但秦五牛不要。
秦五牛看了看罗洛浑,点点头:“嗯,不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好,还给你。”
秦五牛亲自把玉佩系在了罗洛浑腰间。秦五牛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让罗洛浑疑惑不已。但,不管怎样,好歹他把玉佩还给了自己,免了被人玷污。
秦五牛有位亲兵,身上受了箭伤,乘着一辆马车同行。秦五牛便命人绑了罗洛浑,塞进了马车。
秦五牛学乖了,怕再次正面遇到清军,命手下人全都换了普通百姓的装束。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被姜毅一眼识破了。
离开高老庄后,姜毅决定继续之前的计划,赶往秦岭苏木庄寻找关观,即便关观不在那里,也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这日,姜毅走到了一个名叫泉庄的镇子。。镇子不大,只有一家客栈,住进客栈后,姜毅洗漱完毕,用过饭菜,听伙计说离泉庄不远有座道观,姜毅便想散散心,去道观一游。
刚出客栈大门,就见路上来了几十个人,俱都骑马,后面跟了一辆马车,虽然他们未着军服号坎,但姜毅一看便知是行军打仗的军汉。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所属哪一支军队。
眼见这帮人进了客栈,姜毅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好奇心驱使他对这些人多加了几分关注。
还有一辆马车,难道有女眷同行?
姜毅瞄了一眼那辆马车,正好看见有人掀开车帘,先是从里面扶出了一个大男人,后面还有一个男人,却被反绑着双手,姜毅忽觉有些面熟,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