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忘大营方向,辛小茹故意磨磨蹭蹭,却迟迟不见姜毅的身影。
父亲那里又在催了,辛小茹一跺脚,恨恨地道:“毅哥哥,你好狠心呐,竟然不来送我。”
辛小茹哪里知道,此时的姜毅就躲在一个军帐后面,心中无限怅惘。他仰头望天,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辛小茹无奈,只好上了马,加入到父亲他们的队伍中,迤逦而入草原深处。
辛勇看了看女儿,很是心疼。从父亲的口中,他已经知道女儿在教坊司时和这个姜毅很合得来,而且小茹还到姜毅乡下家中避过难,住了些日子。这次姜毅现身红格尔,辛勇已经看出来了,女儿是喜欢姜毅的。
但现在看来,女儿和姜毅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看女儿的神色就知道了。唉,女孩子的事,当爹的不好过问太多。
偶然间一回头,辛勇却看到远处高坡上有个人牵着马,正在默默地望着这里。虽然距离很远,但辛勇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姜毅。
辛勇勒住马缰,道:“闺女,那个姜毅在那里望着你呢。”
辛小茹并未回头,沉默片刻,抬头道:“爹,咱们赶路吧。”
众人一阵唿哨,抖开缰绳,打马飞奔而去。
姜毅站在那里,自始至终没见辛小茹回一下头。他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今日一别,何时还能再见?再见时,怕是小茹已经嫁为人妇了。
……
听说姜毅已经回来了,惠岸急赤白脸地闯进书房,嚷道:“大哥,你可回来了,这几天都快把我憋死了。”
“出了什么事?”一看惠岸这样,姜毅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自从在京城打出“棠国使馆”的招牌后,姜毅忽然感觉肩上的担子比以前重了。一方面,自己作为棠国特使,担负着许多重任,特别是曾与叶秋池谈及的那些事,都该着手运作了。另一方面,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要孝养老娘,照顾两位娘子,维持府中上下人等生活,这些虽是琐事,却也马虎不得。
惠岸苦着脸道:“大哥,你走后不久,那个贾得志又来了。”
姜毅很惊讶:“他怎么又来了?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要银子呗。”
“上次给了他那么多,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又来要?这个贾得志也太不要脸了吧。”
“谁说不是呀。不瞒哥哥,上次,我还找丐帮的弟兄们把这个贾得志揍了一顿呢。按说,他该长记性了。谁知这家伙是个滚刀肉,赖上咱们了。要是依着我,半个铜钱都不给他。可是念月姐姐心肠软,又给了他十两银子。”
姜毅咬了咬牙:“这世上还真有这种无耻之徒,对待这样的人,不能一味的仁慈。以后,他若再来,一个字,打。”
姜毅霸气的态度,让惠岸很吃惊:“咦,哥哥,看你平时宅心仁厚的,像个妇道人家一样。怎么今天硬起来了?”
姜毅故意沉下了脸:“怎么?在你惠岸的眼里,我就是个妇道人家吗?”
惠岸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笑着赔不是:“不不,哥哥,我这不是不会说话么,刚从卉娘姐姐那里学来的词儿,想用一用,没承想还用错了。嘿嘿。”
姜毅摸了摸惠岸的光头:“惠岸,你长这么大,一直没有好好读过书吧?”
“没有。”
姜毅喃喃自语道:“我要办一个学堂,让你,晋儿,念月,都好好地读一读书。”
一听读书,惠岸悄没声地从书房里溜了出来,摸了摸光头,吐了吐舌头:“读书?我可不愿意干那营生。让我读书,还不如让我回庙里去当和尚呢。”
……
听说要去见晋儿了,卉娘一整夜没睡好,闭上眼,睁开眼,脑海里全是晋儿那可爱的模样。算起来,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晋儿了,再有一个月,就是晋儿四岁生日了,他长高了吗?他还能认出我这个娘吗?
在京羁营一位官员的引导下,姜毅和卉娘来到了京羁营里的一处房间,朝阳的一面,是一排糊着白纸的障子门。那官员将障子门拉开了巴掌宽的一道缝儿,外面原来是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
院落里,一位嬷嬷模样的女人,站在一棵树下嗑着瓜子,一个孩子自顾自地玩着一个破旧的蹴鞠。那孩子头发乱蓬蓬的,小脸脏兮兮的,身上的衣裳也很破旧,袖口都磨烂了,脚上的一双鞋子也露出了脚趾头。
乍一看见这个孩子,卉娘愣在了那里,眼神呆呆的,身子像僵住了一样。姜毅目不转睛地看着卉娘,观察着她的表情。
“卉娘,是晋儿吗?”姜毅搂住卉娘的削肩,低低的声音问道。
卉娘没有说话,猛地,她捂住了自己的口唇,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滚落下来……
“是!是他!是晋儿!”此时的卉娘,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姜毅的怀里,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以免惊动正在玩耍的晋儿。
卉娘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晋儿的每一个瞬间。卉娘忽然觉得,她似乎一直在这么注视着晋儿,晋儿就是在她的注视下一天天长大的,好像,他们母子从来没有分开过。
直到那嬷嬷不知唤了一声什么,晋儿放下蹴鞠,乖乖地跟在嬷嬷后面,走进了对面的那间房子,临进门时,他还非常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蹴鞠。
姜毅向身后的那位官员点了点头,官员转身去了。
卉娘擦了擦眼泪,轻轻吁了口气,长久以来压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