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琴回到原来的门口守着,以防来人,云轻梦进去之后便将门恢复原来的模样。
进去的云轻梦一时之间感觉可能真的冲动了点,还没准备好呢。
这不是牢房而是茅厕吧,因为自己要住隔壁才冲冲忙忙清洗一遍。
但是味道依旧酸爽。
上前轻轻的、轻轻的,云轻梦生怕伤到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团东西。最后玉手几经折返犹豫,还是决定用脚试探。
轻轻的伸着脚尖碰了碰,“你醒了么?”
没有反应?要么还没醒,要么脚不够用力。云轻梦果断选择相信后者,转了个身寻个好地儿,再次伸出“恶毒”的小蹄。
然而历史并没有再度重演,因为那人将自己的鞋抓住了。连带着地上锁着他的铁链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若不是看到那双手已经有些扭曲和变形。
云轻梦另一只恶毒的小蹄怕是要控制不住了。
“你轻点,我没有恶意,就是来探探监。说明白咱们也算是牢友了,不要这么彼此伤害。”
云轻梦从缝隙里接过一壶水几个糕点给对方,即便已经饿极了也没在他身上看到狼吞虎咽的狼狈。
“我只有这些糕点了,待会我三哥给我送吃的,再给你送些清淡的来。”
正在吃东西的人动作停顿了一下,一时没有声响,不知是在犹豫是否应该拒绝。
“毕竟你饿得慌肚子的声响都传到我那边去了,不给点你好像不厚道。”
云轻梦猛地撞进抬起的眼眸里,浑浊而深邃。宛若云战的眼眸,只是对方还有一种道不明的沧桑,还有一丝羞愧。
“对你,你被关在这儿十多年了吧。”
“现在几年了?”
云轻梦终于听到对方回应自己的话语,嘶哑的声音俨然一位老者。
“顺和二十八年。”
“顺和。”老者呢喃道,但是后来无论云轻梦说什么都不见得搭话。
直到午时云皓阳和赵日萱领着四个饭盒到来,子琴定睛一看,刚想说是否一块吃的时候,云轻梦抢先说了一句。
“那么多,确定不是喂猪?”
闻言云皓阳和赵日萱实在说不出一起吃的话来,云轻梦将糕点剩下的盘子盛了些清淡的饭菜递给子琴。
子琴领会的拿去里间的牢房,接下来云轻梦本想每日时不时去对面串个门,在走出去的一瞬又回来了。
算了,还是不过去了,坐牢要有坐牢的样儿。
隔着墙都没能阻挡云轻梦话痨的本质,和子琴唠嗑,大点儿声和对方唠嗑,即便回应只有寥寥数语。
“老人家,你都被打了许多年了吧。”
隔墙没有回音,云轻梦也没觉着对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幸好没有继续打下去,否则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子琴看着一边嗑瓜子一边翻话本子一边还要拖着隔墙的老人家唠嗑,对云轻梦的佩服简直了。
“哎,下回炒个辣的瓜子试试。”
云轻梦嫌弃的看着眼前的瓜子,好吃是好吃,总觉得寡淡了不少。
子琴想起以往那些上吐下泻的经历,“小姐,这辣的瓜子好吃吗?”
“我也没吃过。”云轻梦抬头回了一句,却看到子琴一脸菜色的模样。
“你这表情,难道觉得我做的一定很难吃?”
子琴放下手中的瓜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小姐的厨艺很特别。”
除了咸了点甜了点苦了点糊了点都还好,后遗症也就上吐下泻,真的还好还好,很特别。
“哼,”云轻梦怎么会不知道子琴的意思,将瓜子摊一半在另一个碟子上,“去去去,给我开门,我要过去和老人家谈天说地。”
“是。”子琴赶紧起身开了两扇门给云轻梦,后端着瓜子坐在门口嗑着。
其实一个人谈天说地也是自家小姐的本事。
牢房内除了暗些已经没有初次进来这般不适,借着说闻到异味,让老王共同提升了一下两间牢房的清洁等级。
“要吗?一起嗑。”
顺手将碟子递到两人中间,也没理会对方是否回应。
“我跟你说,这唠嗑唠嗑,唠跟嗑缺一不可。条件简陋没有清茶,你和我都将就将就吧。”
老者:“......”谁家的熊孩子赶紧领走,太能扯了。
“你说你到底得罪谁了,居然困了你十年,太倒霉了。”说罢云轻梦嘴里还发出啧啧声以示自己的惋惜。
“你怎么不觉得我大奸大恶,罪有应得。”
老者抬眼看向云轻梦,只见其无奈耸肩。
“一般判超过十年的都送去劳作了,否则就是流放别处继续劳作。你能在这住那么多年吃白饭,除了你先前受伤没有劳作的能力之外,还有就是那人不愿放过你。”
云轻梦说道,让老者终于不是偶然间无奈的抬眼瞥她一眼,而是认真的直视这云轻梦。
向来没有过多情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审视,与云战充满肃杀的审视不同,老者睿智深邃的审视让云轻梦越发不能轻视对方。
“谁派你来的,你是谁?”
云轻梦轻笑掩饰眼底的紧张,“这世上能派我的真不多,还要我这么委屈接近一个人的就更少了。不知道老人家你以为我是为何而来,我身后之人是何人?”
老者蓬松凌乱的长发掩盖住半张脸,一人窥探审视,一人慵懒肆意。
偏偏云轻梦只顾着嗑瓜子,嗑剩的瓜子壳还用手帕盛着,宛若这暗不见天日的牢笼与那人声鼎沸休闲娱乐的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