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律丹这人我看很不简单,别看他和我们的岁数差不多,但他毕竟是李陵的爱徒,定然得到了一些行军打仗的真传。李陵虽然兵败降敌,但是他打仗的本事可是一点也不输于前朝所谓的那些名将,只不过生不逢时罢了。况且这小子足智多谋,心思细密,有了李陵的传授,更是如虎添翼,是个不可多得带兵打仗的将才啊,你可不要过于小瞧了他。”张望之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嗯,我也知道这小子既然敢向我挑战,肯定是有两下子。但是我这两年带兵打仗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经过什么大的阵仗,但是在无数次的小打小闹中也涨了不少见识,学会了很多实用阵法,不会轻易让人赢了去的。”赵长信自信满满地说道。
张望之对于行军布阵所知有限,也帮不了赵长信什么忙,任由他在地毯上随意摆弄着那些石子,自己已经变换成图册中另外一个画像上的姿势,继续修炼起了他的御真术。
第二天一早,众人吃过早饭后,一个满身戎装的坚昆士兵走进营地,邀请赵长信赶赴王城郊外的练兵场。
大家反正也是闲着无事,索性便一同前往,看看赵长信和忽律丹在阵法上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练兵场位于王城郊外的一大片空地上,这块空地颇为平坦广阔,放眼望去,至少可以容纳五六万士兵同时操练。
忽律丹一身银盔银甲早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了,身后一千名坚昆铁骑分成两部,每部五百人,各个重盔重甲,只是手上的长矛利刃已经换做了普通的木棍,箭囊里箭支的箭头也被削平,用厚厚的皮革包裹了起来。
赵长信勒马走到忽律丹面前,开口问道:“如何比试?”
“你我各自统领五百兵马,你做攻方,我来防守。若嫌这里地势过于平坦,周围还有更复杂的地形随你挑选。传令旗手只会匈奴语,我随身带了一名翻译,供你调遣,只要你和旗手之间沟通无碍之后,我们就开始比试,如何?”忽律丹面容严肃地回答道。
“好!也不用挑什么复杂地形了,就在这里比试就行。”赵长信说罢,就带着忽律丹身后的翻译领着一部人马走到练兵场的另一头。
这一千铁骑是李陵和忽律丹专门用来排练阵法的坚昆精锐士卒,平日里训练有素,只是传令旗手不像大汉军队那样依靠挥舞手中的旗子来传达主将命令,而是通过控制所吹牛角声音的顿挫和长短来下达阵形变换的指令。好在赵长信身边的翻译得力,又加上大家都是惯常征战的勇士,只是略微沟通磨合了半个时辰之后便没有了障碍。
赵长信准备好后,举起手中的长剑,远远地向着对面一直等待的忽律丹用力挥了挥,示意己方部队即将冲锋。他对着身边的翻译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由翻译向传令棋手传达命令,号角声顿时响起,全军开始摆开阵形向着严阵以待的守方冲击。
忽律丹见对面开始发起冲锋,倒也并不慌张,严令部下等待命令,不许乱动。
他则在马上仔细观察对方阵形中的破绽,待到发现赵长信所摆出的进攻阵形只是战场上最普通常见的雁翅阵,中间的一百铁骑和两翼各两百铁骑呈雁翅形状准备冲散自己的阵营,他不禁微微冷笑,暗想这爱说大话的赵长信也不过尔尔。
看清了敌阵的虚实,忽律丹果断命令己方阵营的两翼也同时张开,状如一张巨网,就等着对方冲过来好团团围住。
见到守方的两翼舒展开来,形成合围之势,就等着自己钻进去了,赵长信当然知道这正是克制雁翅阵的不二法门。
他昨晚用小石头琢磨了半宿也不是瞎耽误工夫,早准备好了厉害的后招,这个普普通通的雁翅阵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迷惑忽律丹的手段。
等到队伍冲锋到一半的时候,赵长信在飞驰的战马上大声下着命令,经过翻译和传令旗手的号角声传到每个领军的百夫长耳中。
只见雁翅阵的两翼迅速各分出一支人马,在各自百夫长的率领下已经脱离开雁翅形状的阵形,分别向外兜了个半圆形的圈子,准备从守方已经张开的两翼侧面冲杀过去。
攻方两翼剩下的两支百人队伍则调整方向,不再尾随中间主力冲锋,而是与赵长信率领的中路并驾齐驱,形成了三支平行的箭头,狠狠地插向守方阵营,企图最大限度把敌阵撕裂开来。
面对赵长信的突然变阵,忽律丹不禁脸色微变,然而只是一瞬间之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他同样也是大声对着传令旗手下令变阵,只见守方张开的两翼和正面抵抗的阵形已经变得凹了进来,像是一只螃蟹一样伸出爪钳,等着和对方分成五部的冲锋队伍交锋。
双方各自变完阵后便迅速开始短兵相接,正面赵长信的三支百人利箭先行杀到,只是在冲进敌阵时,却觉得对方有如软绵绵的棉花一样,只是随着己方冲锋的方向不断后退包夹,却从不正面对抗。
本来如虎入羊群一般的冲锋队伍有力无处使,被对方纠缠着慢慢变得松懈了下来。
正在这时,这团棉花才开始真正发威,从里面杀出了几支已经养精蓄锐多时的生力军,不断将攻方的部队冲散隔开,那些像螃蟹爪钳一样的触手也开始缠绕回来合围夹击,眼看着赵长信这三百人的队伍已经被冲击得支离破碎并被团团困住。
赵长信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但是此时再要临时变阵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把希望全都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