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少女倒还真是有点邪门,竟然知道这宝贝的名字。只是什么?快说来听听。”那老者已经将蛇胆包好放入了怀中,听到“只是”二字,心中一惊。
既然这少女知道滴翠珠的名字,显然不是空穴来风,这宝物肯定还有着其他自己所不知道的不同寻常之处。
“只是这滴翠珠虽然灵验无比,但本身却具有天下至寒的毒性,不仅不能生服,而且不管怎么蒸煮处理都无法去除它内在的寒性。若是就这样直接入药,恐怕病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寒气侵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了。要解除滴翠珠的寒性,就只有由苗疆再向西南的大山深处找寻,有一种叫做阳顶花的草药却具有天下至阳的药性,正好可以中和滴翠珠的寒性。只是大山深处毒虫蚊蚁众多,且瘴疠飘忽不定,再加上阳顶花只是在高峰峰顶偶有生长,从没有人真正见过这神奇草药。老先生虽然武功卓绝,但是天下事却并不能全以武功来定输赢,运气和……”少女隐隐猜到这老者肯定是拿着滴翠珠去治病的,再加上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那老者也不知道是原本就脾气急躁,还是家中有病患正急需此药,没待那少女把剩下的劝诫说完,已经飞身跳了过去,单手夹持着她再次纵身直扑向那条地下暗河。
霜儿大惊,只是那老者动作太快,又事发仓促,等她反应了过来时,那两人已经噗通一声遁入河水之中。
霜儿望着河面上泛起的水花逐渐变成了迷离神秘的涟漪,想起这洞穴中既然没有可供巨蚺吞噬的猎物,那它肯定是沿着这地下暗河到达外面的世界去寻找食物的,更何况那老者似乎在水道中来去自如,更加说明这河水是可以通往外界尘世的。
想到这里,已经被久困于地下的霜儿心中一阵兴奋,赶忙拔出还钉在巨蚺眼睛上的双剑,也学着那老者的样子一跃入水,追寻两人而去。
甫一入水的霜儿并没有感觉到暗河留在她短暂记忆中的温暖,相反有了股冬日刺骨的寒意,这种寒冷虽然难熬,但她知道越是这样就证明她离得先前那个洞窟越远,重返人间天堂看来并不遥远了。
然而她又想起了那少女,她没有内力,身体又单薄,能不能抗住这冷冰冰的河水?
好在这条地下暗河经过千百年流淌,顶部的岩石早已经被腐蚀镂空,只要人保持浮在水面上,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空气,免去了水下憋闷之苦。
就在霜儿患得患失间,已经迷迷糊糊被水流带到了一片繁星浩瀚的夜空下,她知道自己已然脱困了。
浑身湿漉漉爬上江南水乡河岸的霜儿望着来时路上隐藏在山间杂草之中的狭小河口,唏嘘不已,看到眼前这片齐整有序的稻田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沿着刚才的地下暗河出了广陵城来到了城外的乡野间。
那老者和不知名少女早已经踪迹全无不知去向了,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个梦,老者、少女包括那只巨蚺都只是梦中的幻象。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少女与霜儿同甘共苦了几乎整整一个晚上,但没有她在身边,霜儿反倒有了一种解脱后的小小喜悦。
也许早该告诉她自己也是个和她一样的女儿身,但是当时为形势所迫,却一直没有机会或是自己不忍伤了她的心才会闹出如此大的误会。
在田埂上随意漫步的霜儿想起了张望之,想起他肯定在四处苦苦寻找自己,刚刚再次闻到人间草木清香的她也顾不得流连这水乡静谧夜景了,急匆匆辨明了方向,向着广陵城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是万籁俱寂的后半夜了,城中的街市上空无一人,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距离天明也就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广陵王宫中同样是一片黑压压的寂静无声,早先躁动的野兽咆哮声似乎已经演变成了大地沉睡的深眠韵律,想来就连那些野兽也都早已闹累了,各自进入了沉沉梦乡。
霜儿不敢耽搁,翻墙入宫后直奔马志明的客馆,远远望见客馆中还亮着一盏有如孤帆远影的灯火,虽然只是发出了微弱暗淡的光芒,但却足以让她重新感受到了人间光明的美好,无论何时何地知道有一个人正在无怨无悔地等着自己是一份多么妙不可言的幸福啊。
原来张望之发现霜儿无缘无故失踪之后,顿时慌了神。
他这个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若是现在就护送着马志明连夜出城,那霜儿怎么办?
他可不忍心也不可能将下落不明的霜儿独自留在这变幻莫测、恐怖离奇的深夜中,但是不走又能如何呢?
谁知道霜儿是自己外出还是被人劫持了,一点线索也没有,叫他如何着手找寻,更何况以马志明现在的处境,还是尽早离开广陵国为妙,若是继续在这里这么耽搁着,还不知道广陵王又会玩出什么新把戏来,到时候弄得心惊胆战不说,要是马志明万一有了什么闪失,事情可就闹大了。
还好马志明通情达理,时间也还充裕,便任由张望之去寻找霜儿,只是天亮前如果还没有结果,就由另外两名侍卫护送他回吴县,张望之则留在广陵城中继续打探霜儿的消息。
就在霜儿在地下世界中经历生生死死的考验时,张望之则像一只没头的苍蝇般在王宫中乱闯乱撞,还好他武功高强,心思也细腻,一直没被王宫中的侍卫下人发现。
但两人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处于两条永远不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