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旦阙重列《无双榜》一事,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但这次更换榜单之举却跟之前的大有不同。
此时的无双第一,理论上仍然是由钜鹿豪侠潘凤占据,可他虽然两次败给了榜外的刘虞,但其自身地元级别实力,并非浪得虚名。
然而月旦阙这番举动,几乎是忽视了潘凤的存在,而将这前榜第一的潘狰狞置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处境。
司马睿因当日在蓟城跟潘凤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二人没有深入交往,但他知晓此人于武道之上的执着热忱,是个让人敬重的好汉,因而大有同气连枝的感觉。
此时他见俞涉故作神秘,一时间不太明白这话里说的是谁,但他素来机智过人,转念之间便就醒悟过来,眉头轻皱道:“前辈,你说的是今日在那谷外露面的陈宫吗?”
这陈宫号称“白衣神机,玲珑九变”,乃是草莽中出了名的消息灵通,要说还有谁能知道潘凤现在的下落,只怕也只有他了吧。
俞涉笑道:“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他在咱们草莽中可是第一流的包打听。”
司马睿一听的确在理,只是他跟陈宫之间从无交集,问的又是关于潘凤如此辛秘的事,只怕这位白衣神机即便知道也不会轻易告知。
因而他只能讪讪一笑,道:“前辈别说笑了,那陈宫名声在外,此刻又是月旦阙的供奉长老,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搭理我呢?”
俞涉笑道:“他虽然脾气大,规矩多,但行事也是极为的随心所欲,只需为他办一件事,便可以询问一件事,素来是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司马睿点了点头,道:“这人行事倒是有些风格,说不定还真能办成,只是咱们初来月旦阙,如何能找得到他?”
俞涉道:“明儿不就是要颁布《无双榜》了嘛,以他阙中供奉的身份,岂能不到场?”
“到时候我便寻个机会去找他”,司马睿本来还有些兴奋,可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皱起眉来,道:“可要是到了明儿会不会有些迟了,无论潘凤来与不来,似乎他的下落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俞涉摸了摸下巴,笑道:“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么个理,可笑我俩还在这里议论个不停,原来做得都是无用功罢了。”
司马睿亦是苦笑不已,除非这陈宫是今夜特意前来找他,否则到了明儿无双盛会上,任何关于潘凤的消息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可他只是这次入谷观礼百来人中的普通一员,又岂能让堂堂的白衣神机屈尊前来,岂不是成了天方夜谭,便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此时厅中诸人酒足饭饱,白日里已经消耗了不少精力,为了更好的迎接明儿的无双盛会,大部分人已是渐渐起身,随着阙中仆从下去安寝的。
俞涉见这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意味阑珊的一拍司马睿的肩膀,道:“小兄弟,我可得先去睡觉了,要不然等明儿遇到寻事的,以我现在这状态,只怕还真有些应付不了。”
司马睿是头一次参加无双盛会,不晓得其中的规矩跟模式,听俞涉说明儿居然还有人寻事,忍不住问道:“俞前辈,你的意思是说明天还有可能会发生武斗吗?可这里是月旦阙的地盘啊,难道他们会视若无睹,无动于衷吗?”
俞涉笑道:“嘿嘿,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月旦阙在发布《无双榜》前是事事要管,绝不容许有人私下犯事,可一旦发布之后,他们非但不会加以阻止,反而会专门提供一处场所进行武者之间的武斗,用来检验《无双榜》的可信性。”
司马睿道:“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很多人生出怨恨来,仅仅只为一个虚名,又不知要害了多少性命。”
想到凌云王之死,虽然是汉帝所谋,但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无双排名的缘故在。
当日若不是那潘凤因为这虚名前来挑战,累得刘虞损了不少真气,又岂能让李典那等人元武者以龙湮香伤了天元之体,因而才有这番感叹。
俞涉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当是司马睿的无病呻·吟,仍旧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这《无双榜》上只留名一百零八位,你想这榜单一发布,若是某人不曾上榜或者是低于他人之下,这心里岂能服气。可九州之地的武者何止万千,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做到让所有人感到公平服气,索性让挑战者在这里用最直接的方式去打碎这种不公平。”
其实月旦阙这么多年总共也只发布了两次《无双榜》,但每一次随着榜单的出现,都会引得无数武者的不休争斗。
这并不仅仅只限于榜上人物,更多榜外的英杰出于同样的理由,会将这种争斗一直延续下去,以至于草莽宗门间越来越多的矛盾发生递增,不得不说这是《无双榜》的一个重大弊端。
司马睿长叹一声,道:“若是没有了这《无双榜》,这世间只怕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冲突,也不知道这月旦阙怀着个什么样的心思,竟弄出这么个引人争斗的榜单来。”
俞涉闻言,眼里初时闪过一丝不屑,大概是在讥笑司马睿言语的幼稚。
可他随即又陷入一丝迷惑跟沉思,因为年过四旬的他见多了这人间的世态凉炎,到最后竟是赞同了司马睿所言,点头说道:“哎,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你说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过……可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弄得天下大乱吗?”
司马睿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