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刀卡在他的甲胄上,血水顺着那道口子不断的往外淌。
这一刀的疼痛让赵一思又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站起来,用胳膊将敌人的陌刀夹在腋下,然后扑过去用自己的铁盔狠狠的撞在敌人的脸上。这一下赵一思拼尽了最后的力气,铁盔将敌人的面甲撞憋,血水立刻顺着面甲上的空洞流了出来。
或许是被撞瞎了双眼,那个重甲步兵哀嚎着往后退,捂着自己的脸,双手不断的抠着想把嵌进脸里的铁皮抠出来。
“同袍死……不独活。”
赵一思爬过去,双手抱着那重甲步兵的退将其拉倒,然后扑到重甲步兵身上,将腰畔挂着的匕首抽出来双手握着狠狠往下一插,匕首顺着面甲的空洞刺进去,深深的进入那重甲步兵的眼窝。
又一柄陌刀劈落,赵一思的头颅连着半边肩膀被卸了下来,缓缓滑落。
“支援上来了!”
就在这时候,黑旗军的防线上传来一阵欢呼。
徐定带着两个折冲营支援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白蜡杆。这种木材韧性极好,折到对弯都不一定折断。他们手里的白蜡杆足有两米长,远比长枪兵的长枪还要长。
“兄弟们下去歇歇,换我们上了!”
徐定吼了一声,率先冲了上去:“大将军说,只要咱们再坚持半个时辰,敌人必败!”
他双手握着白蜡杆往前猛的一戳,戳在一个重甲步兵的胸口,就算有枪头也戳不破那一层甲胄,更何况没有枪头。但徐定本来就不是要把敌人戳死,而是把敌人戳倒下!白蜡杆的韧性发挥了作用,几乎完成九十度也没有折断,他顺势往前一送,弹力将那个重甲步兵往后推了出去。那士兵脚下不稳被尸体绊了一下,扑通一声仰倒在地上。
身穿那样一身沉重的甲胄,摔倒之后再想站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见那士兵倒了,徐定双手握着白蜡杆的棍子举起来狠狠往下一砸,那滚在在半空中甩出一道弧度,然后啪的一声重重砸在那士兵的身体上。脸颊可以挡住刀枪羽箭,可是对棍子的这种擂击无法抵消。
这一棍子下去,那重甲士兵立刻发出一声闷哼,更加站不起来了。
在密集进攻的队形里,重甲步兵一旦倒地其实就是死路一条。后面他的同袍不断的往前顶,被踩上第一脚,接下来就是被踩成肉泥。
两个折冲营的生力军上来,用手里这特殊的兵器将重甲步兵暂时阻挡住。成片的棍子往前戳,将最前面的一排重甲步兵纷纷戳倒。那些重甲步兵不得不改变策略,用陌刀去劈砍那些棍子。可这样一来,他们的体力消耗加速了很多。要知道那柄陌刀,普通人根本就舞动不起来!
他们纵然都是身材魁梧的壮汉,但披着重甲手持陌刀,每一步都在消耗他们的体力,所以重甲步兵才会选择陌刀这样沉重的兵器,追求一击必杀。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挥刀去砍那些长长的白蜡杆!
这不讲章法道理的防御手段,把重甲步兵的阵型彻底弄乱了。第一排的士兵栽倒,后面的人被接二连三的绊倒,后面向前的重甲步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按照习惯的速度在前进。
号角声响起来,敌人的重甲开始慢慢后撤重新整理队形。
就在这时候,中军那边响起了反击的战鼓声。
“咱们的轻骑绕到敌军后面抄了他们的后队!敌军大乱!”
“弟兄们,向前!”
各营的将领们看到了机会,带着手下士兵在一瞬间发动了反击。攻势被阻正要调整准备下一次进攻的高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反击的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
夏侯百川翻身上了战马,将长槊摘下来往前一指:“黑旗军!踏破敌营!”
已经防御了超过七个时辰的黑旗军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反击的攻势如同决堤的山洪一样,顷刻间将敌人的前队淹没。远处,两条黑线一左一右狠狠的插进郑紫域大军的后面,那是绕过去突袭的黑旗军精骑。
也许会僵持很久,但胜负到来,往往就在那一瞬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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