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能会辛苦些。”
苏不畏爬上马背对身后的皇帝说道:“骑马要颠簸些,陛下要是觉着不舒服就告诉奴婢。”
皇帝出马车的时候看到那一千骑兵撤走就已经明白怎么回事,虽然他已经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活人,可他毕竟还活着,只要他活着,就没有多少事他看不穿。虽然有些时候,他看穿了也无济于事。
皇帝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随即再次闭上眼睛。
苏不畏往前一指,剩下的几十个锦衣校分开左右,将苏不畏和皇帝护在中间。几十匹战马朝着长安城的方向再次进发,看起来格外的悲壮。
“苏不畏,你说刘恩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朕,而是派人把朕送到了长安城不远处的时候,却把人调走?”
苏不畏尽力控制着战马跑的稳一些,听到皇帝的话心里一紧,他知道一个答案,可他不敢说。
“奴婢猜不到。”
他颤着声音回答。
“你不是猜不到……你是不敢说。”
皇帝苦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朕其实很欣慰,果然都一样啊……”
苏不畏的心里好像被刀子戳了一下似的那么疼,他不敢再和皇帝说话,咬着嘴唇催动战马往前疾驰。几十个人才跑出去不足三里,前面就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号角声,紧跟着,数不清的士兵从两侧树林中冲出来,将官道堵死。看起来至少有数千人,密密麻麻的排在那里,手里的硬弓都已经拉开。
苏不畏立刻勒住战马,几十个锦衣校全都停了下来。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将视线都停留在苏不畏身上。
对面一百多步外,一个郎将快步跑到军阵后面,对坐在树林外的一个身披甲胄的老者抱拳:“大将军,人拦住了!怎么办?”
坐在树林外面的这个老者,是皇后亲自任命的京畿道总领军务辅政大臣杨顺会。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何必再来问我!”
他狠狠的瞪了那郎将一眼,将头转过去不看南面,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指甲已经刺进了自己的手心。
那郎将应了一声,快步跑回去。
不多时,军阵里就传来一声大喊:“弓箭手准备!前面那些人乃是叛贼的j细,一个不留,放箭!”
听到这一声喊,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杨顺会身子猛的颤了一下,他颤抖着手将酒囊从腰畔解下来,然后将酒洒在地上。
“陛下……臣……逼不得已!”
看到对面军阵里的弓箭手将羽箭搭在弓上,围在皇帝身边的锦衣校们纷纷看向苏不畏。
“公公,怎么办?”
苏不畏冷哼一声:“陛下信你们用你们,是你们三生修来的福分。现在到了为陛下尽忠的时候了,你们何须问我怎么办。我只说一句……咱们这些人即便是都死,我也是最后才能死的那个,明白吗?”
他说的咱们这些人,不包括皇帝。
几十个锦衣校将横刀抽出来,催马将苏不畏团团护住正中。就在这时候,对面传来了一声大喊,弓箭手放箭!
密集如暴雨的羽箭朝着这边倾泻了过来,苏不畏微微侧头对皇帝轻声道:“陛下稍稍闭上眼休息一下,奴婢带陛下回长安。”
皇帝点了点头,真的闭上了眼不再往前看。他抱着苏不畏的手臂紧了紧,苏不畏的心里随即一震。
“为陛下!”
他大声喊了一句,几十个锦衣校震天般的跟着高呼:“为陛下!”
“冲!”
几十个人,朝着数千j兵组成的箭阵毫无畏惧的冲了过去。漫天箭雨中,他们挥舞着横刀为苏不畏和他身后的皇帝挡开羽箭,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无法自顾所以一个接着一个的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锦衣校好儿郎,为陛下舍家乡,无畏雷震夏雨凉,不管秋风扫冬雪殇,陛下指所向,提刀往前荡!”
不知是谁先唱了出来,锦衣校们随即一同高歌。他们挥舞着手臂为皇帝挡箭,可羽箭却一根一根的钻进他们的身体。
没有人停下来,直到箭雨中只剩下那一个被皇帝称为老狗的枯瘦太监,背着闭着眼抱紧了他的枯瘦皇帝往前疾驰。
箭雨似泪
也不知道是在哭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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