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军南下的事就在校场练兵的时候定了下来,定下来之快出乎了迟浩年和钟辛的预料,这两个人昨夜大醉今儿一早又被吵醒,还有些迷糊的时候就被吴一道拉着去见方解,而方解借兵威大势提出来的条件,几乎没有给他们思索考虑的余地。
“黑旗军南下抗击外敌侵入乃是分内之事,我昨夜自思良久,不出兵平寇妄为人臣,不出兵平寇如何面对将士?不出兵平寇如何面对百姓?”
方解这番话一出口,迟浩年和钟辛两个人心里都立刻松快了些,可还没等他们赞扬一下方解的决定,方解的语气陡然一转。
方解目光一凛,看向迟浩年和钟辛。他站在高台上背对着朝阳,所以看起来格外的高大,身体周围镀了一层金边。
“我身为领兵大将,也不能贸然行事。我麾下十几万将士的x命都在我手里攥着,自然不能草率。有道是大军未出粮草先行,现在我大营里的粮草不足以支持大军千里奔袭,昨ri里两位大人的高义我铭记于心,料来不会言而无信?”
“这是自然!”
迟浩年抱拳道:“大将军若是愿意出兵为国驱逐贼蛮,粮草之事自然不用大将军cao心,我来之前平商道总督骆大人特意嘱托,他说若是大将军愿意率军赴平商道的话,平商道内自他以下所有官员愿意听候大将军拆迁,唯大将军马首是瞻。所用钱粮,由平商道,雍北道,南徽道,北徽道四道督抚衙门供给,绝不会让将士们受了委屈。”
方解看向钟辛问:“昨ri钟大人说过,若是有人愿意率军南下,北徽道所有关卡要道尽皆放行,沿路所需粮草补给也有北徽道供给,此话可当真?”
“当真!”
钟辛道:“我乃大隋重臣,国逢大难,我怎么敢不尽职尽心?过北徽道时候,我保证所有关卡通行无阻,保证所有钱粮供给无忧。”
“这还不够!”
方解语气有些微冷的说道:“逢战若想取胜,首先一点不是我黑旗军将士拼死,而是地方上下同心协力。既然两位大人如此诚意,我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在我率军与敌厮杀之极,地方有人不听将令不守调度,不要怪我按黑旗军的军法行事。另外,既然骆大人说过平商道所有官员愿意协助大军杀敌,那么我还有一个要求……”
方解认真的说道:“南疆之乱非一时半刻就可以平灭的,而我手中兵力有限,所以除了平商道之外,钟大人的北徽道,迟大人的雍北道,还有杜大人坐镇的南徽道,各道调集一万郡兵供我驱使,不知道两位可否能做主?”
钟辛和迟浩年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是一紧。他们没有想到方解还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这事按照道理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答应的。之所以他们愿意来请方解赴平商道,存的自然不是什么为了大隋为了百姓的心思,现在方解让他们没个人从各自手下抽调一万郡兵随黑旗军南下,他们若是愿意才怪。
“这个……大将军也知道,地方上本来队伍就薄,郡兵维持地方治安尚且捉襟见肘,若是再抽调一万人马的话,地方上只怕难以维持。”
钟辛装作极为难的说道。
方解笑了笑:“难道钟大人忘了方某的使命?”
他朝着北边抱了抱拳道:“我奉了圣命率军来西南就是为了维护地方清剿叛贼的,力保西南诸道百姓安乐法度平稳本就是我职责所在。钟大人说地方上郡兵兵力不足唯恐出什么乱子难以镇压,难道我黑旗军就只是摆设?朱雀山大营就在这里,我纵然不在大营之中,若是地方上出了什么乱子,钟大人只需派人来朱雀山,我倒是看看我麾下哪个人敢视而不见?!”
他回头对吴一道说道:“侯爷,你帮我记着,我带兵离开之后,若是地方上有难而黑旗军中将领故意推诿懈怠者,斩!”
吴一道抱了抱拳:“属下谨记!”
方解眯着眼睛看向钟辛:“大人,还有什么疑虑?”
本来就状态不佳,此时钟辛觉得自己更是头疼,他看向迟浩年,迟浩年也一样的面带难se。
方解冷哼一声:“既然地方上不能保证配合我黑旗军,那我也不就不敢轻易南下了。两位大人请先回去用早饭,待**练之后再陪两位大人游览一下这朱雀山。”
吴一道立刻道:“已经备好了早饭,两位大人请。”
迟浩年抿了抿嘴唇,忽然一跺脚道:“好!为国效力不讲条件,若是方将军愿意带兵南下,我就从雍北道郡兵中抽调一万j锐,任由大将军驱使!”
钟辛愣了一下,心说这怎么能答应?
可他见迟浩年对自使了个眼se,也只好点了点头道:“我北徽道也不会落于人后,同是保家卫国,北徽道的汉子们也愿意洒一腔热血。”
大事方解点了头,剩下的事就交给吴一道去谈了。方解让陈孝儒派人去通知在北徽道境内绕圈子当土匪的陈搬山,带着请来的那些老太爷或是各家主事再客气的送回去,既然钟辛已经做出了让步,方解也已经展示过黑旗军骑兵的机动作战实力,这一趟也不是白跑,最起码也练了兵。让陈搬山带着飞鹰军返回和崔中振汇合,听候吴一道调遣。
然后方解就让夏侯百川的飞狮军,陈定南的飞虎军,刘旭ri的飞豹军做好准备,方解打算只带这三军骑兵,再加上大犬的辎重营,各军的辅兵,总计兵力大约四万人南下。所有的步兵都留在朱雀山大营,还留下飞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