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长公主与明昭郡主来闯梅林宴,又是为了什么?
在这期间,雪灵染风寒病倒,实则是太医院的药方出了差错,导致借伤成毒,昏迷不醒。指使赵太医如此行事的人,是谁?
内狱施用重刑,青云玳去给白家父子送药?
沐王府的管家与这些事情会有什么关联?他为何要遣人潜伏与京中药铺附近,打听宫中的事情?
凤翎卫中的内应和暗卫中的背叛者又会是谁?
这千头万绪的事情和人,简直让他脑中发胀。一直回到了凤翎卫的值守处,仍然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一条线索来。
楚子瑜叹了一口气,转眼看着这仍然是昏暗的夜色,宛如一片拨不开的黑墨,浓郁得让人心里感到压抑。
看来,他需得将知道的线索再重新彻底地查一遍,期望会有新的发现,抬脚便往内狱前去。
翌日,凤墨影用完朝饭后,如常地召见了楚子瑜。
这一次,她得知了昨夜楚子瑜跟踪的结果,以及昨夜学徒冬至畏罪自尽于牢内。
楚子瑜一脸的愧疚,自己终是晚了一步。
又被抢了先机,凤墨影眸色深邃,对方步步为营,每一步棋子都早已算好了它的作用以及收场的时机。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她心里既觉得他可怕,又觉得自己对此人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只是这一盘棋,对弈的双方并不平等,对她来说不公平。
对方早已掌控全局,而她只是半路中闯进来的人,又恰恰好落入了这一个局中,不得不跟对方下,不得脱身。
可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绝对公平的?
凤墨影唇角微扯,泛出了微微的冷笑,目光却渐渐肃杀了起来。
冬至这一条线索断了。
茗儿是临渊长公主凤羽影的人?在来仪殿中让她向外传递消息的人是谁,这个人与临渊长公主又有何干系?
她回想着昨夜留在了来仪殿中的女官,只有莹与云玳。而紫珞一直守在“白露宫”,绛璎呆在密室直至早上才回来。然莹因斐玉晏之事,昨夜已昏睡不醒,那么与凤羽影勾结的人是青云玳?
青云玳乃右丞府的人,难道是整个右丞府都起了反心,包括青夜离亦是对方的内应?
楚子瑜瞧了一眼她沉思的神色,不敢出声打扰,便宛如木头人般笔直地竖在当地。
凤墨影回神后,问道:“可曾查出凤翎卫的内应是谁?”
楚子瑜丧气道:“末将无能,尚未曾找出此人。”
凤墨影也不想说什么责罚的话,只言简意赅地道:“继续查。还有即日起你派亲信盯住临渊长公主的一举一动,以及清宁宫中的异动,务必查清昨夜那黑影是谁?”
楚子瑜铿锵应道:“诺!”
凤墨影又道:“你去大理寺宣沐颜即刻到青云殿来见寡人。”
楚子瑜领命后,退出了来仪殿,直往大理寺而去。
在这个间隙中,凤墨影唤来了云玳,问她:“莹可已醒了?”
云玳斟酌着回道:“回禀陛下,莹今朝已醒,许是因沐王之事有些受了惊,至今仍有些神不思属。陛下,可是要召唤于她?”
凤墨影抬眸瞧了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道:“让她过来。”
云玳应诺一声,恭谨地退出了殿外。
不过片刻,莹已在殿门外求见。
凤墨影召唤她后,说道:“进来后,把殿门关上。”
闻言,莹脸色微微一变,仍旧是照她所说的将殿门关上了。才转身缓缓地走近前去,在五步之外停住跪下行礼道:“莹参见陛下。”
凤墨影方才一瞥,见她脸色苍白。此刻低垂着头,瞧不清面上的神情,却并不叫她起身,而是声音低沉地问道:“不知昨夜在青云殿内,你要向寡人禀告些什么?”
莹身子一颤,像是回忆起了昨夜青云殿中所见的事。她紧紧地抓住了双手,藏于袖中,指尖深深地戳着自己的手掌,忍痛说道:“奴婢昨夜……只是为了要给沐王求情。奴婢胆大妄为,还请陛下降罪。”
说完,她的人就完全地伏扣于地上,显示出了无比谦卑和敬畏的姿态来。
仿佛是给凤墨影昨夜的心思,狠狠地震慑住了心魂,甚至于此刻都不敢在她的面前大声一点说话了。
凤墨影瞧着她的一言一行,手指下意识地叩了叩案面,又阴鸷地问道:“你为何要给沐王求情?你与他有什么干系?”
莹身子微微发抖,声音颤栗道:“奴婢与沐王无任何干系,还请陛下明鉴。奴婢……只是觉得单凭学徒冬至的一面之词,不至于确定沐王的罪行。唯恐……其中有人嫁祸陷害于沐王,企图蒙蔽于陛下,其心可诛。”
凤墨影的目光一闪,淡静地问道:“那你觉得会是何人要嫁祸陷害于沐王?”
莹心头一惊,急忙摇头道:“奴婢不知,一切皆是奴婢的猜测。”
凤墨影阴恻恻地一笑,说道:“仅凭片刻的猜测,你就要为身怀谋害寡人罪名的沐王求情?你们镇国公府与沐王府是否有什么交情是为寡人不知道的?”
她这话一问,就是要把人往死里逼了。
莹咬了咬牙,不知道自己今日是否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如若能够,陛下是否也会因她一时的冲动怀疑了整个沈府。自己昨夜是否太过于低估了陛下的决心,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还是陛下本就是一个不可用常理去估量的人?
她背上的冷汗慢慢地渗出,战战兢兢地回道:“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