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之后,陈子安驾驶王家准备好的马车,授新娘绥,类似于后世的红包。
按照规矩女方要推辞不受,由随行的保姆代为拒绝:“未教,不足以为礼也。”
意思说我们家闺女没有教育好,不能接受礼物,当然这只是一句客气话,总之是不能收礼的,不像后世没有红包新娘不出门的恶俗。
女方的送亲队伍由莺歌的兄长王离带领。
然后保姆为新娘披上披风,准备出门,陈子安把车轮转动三圈,然后走下新娘的马车,由驭者代新郎驾车,也就是后世的代驾,专车司机。
陈子安坐上自己的马车,在前面做向导,迎亲队伍不能吹吹打打,没有任何乐器,整个过程表现得很严肃,不能有开心欢乐的表现。
嫁女之家,三夜不熄烛,思相离也;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
古代嫁女儿就意味着失去亲人,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毕竟养了十几年的姑娘走了,所以家人要表现的很悲伤。
娶妻的男方家也不能表现的太快乐,人家养了十几年的闺女跟着你走了,你偷着乐就行了,若是吹吹打打的庆祝,就违反了礼俗,那就是岂有此理!
到了陈子安家之后,陈子安和莺歌下车要相互施礼,然后男女双方要经过一个洗手礼,赞者设俎,敦,笾豆,经过一系列的赞礼仪式,然后陈子安邀请莺歌进入寝室新房入席。
两人入席对坐,先祭后食,然后赞者为他们洗爵,先让新郎喝一樽酒,再让新娘喝一樽酒,第三次用卺,其实就是一个小葫芦锯开的两把瓢。
表示夫妇两人合则为一,分则为二,这个流传到后世也就成了交杯酒。
在此期间可以接受赞者和长辈的祝福,作为证婚人,华阳老太后也来了,连赵政也来了,还有一些朝廷的大臣也参加了婚礼,这在咸阳城是极为罕见的。
但在婚礼仪式上一切以新人为主,华阳老太后也不能抢新人的风头。
当然主持婚礼的赞者,也不是一般人,而是当朝的奉常。
这个仪式举行完之后,撤掉新郎新娘席上的食物,下人们为他们铺好卧席,准备好床上用品。
床铺好了之后,下人持火烛退出。
这时新房里就剩下了一对新人,作为新郎,陈子安要亲自为莺歌宽衣解带,然后下面就要进入不可描述的造人工程……
与此同时,男方家要以酒食招待乡党僚友,乡党僚友以礼物祝贺,但是这个礼物也有规定,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可以筋力为礼。
如果家里穷,就不要拿东西出钱财做礼物了,出力帮忙也是一样的,如果是年老体衰的老者,连出力的活都免了。
先秦有这种风尚,也是为了倡导勤俭之风,避免胡乱攀比。
酒宴继续进行,但不影响新人休息,更没有闹房一说。
如此看来,还是先秦时期的婚礼文明,至少没有那些讨要红包和闹房的恶俗。
整个婚礼陈子安都比较被动,按照程序体验了一场秦式婚礼。
有太王太后主婚,秦王亲自参加的婚礼,自然是轰动了咸阳城,那些家里有闺女的高爵贵族也死了心,不再期望将闺女嫁入陈家了。
……
不觉一个月过去了,又到了深秋初冬季节。
渭河边上的芦苇上漂浮着一片片的芦花,远远一看,白茫茫一片,和枯黄的芦苇相衬,别有一番深秋的韵味。
“子安,华阳太王太后为我们赐婚,总要感谢她的……你说我们送她一个甚么礼物好呢?”
莺歌身披狐裘披风,一脸娇羞的偎依陈子安身边,还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
“这有何难的?让兄长给她做一顿好吃的便是!”
一旁的那千一脸认真的抢着回答道。
陈子安瞪了那千一眼:“你以为太王太后跟你一样好打发吗?”
那千吐了下舌头不说话了,其实陈子安做的各种美食华阳老太后几乎都尝了个遍,况且宫中的御厨也经过陈子安的培训,基本都会做各种面食,当初的美食现在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再给太后送小吃已经不合适了。
“可送什么好呢?”
莺歌有些犯愁,毕竟华阳老太后可是不缺钱的主,奇珍异宝样样不缺。
“不着急,我会送一样她没有的东西。”
陈子安深知送礼的最高境界就是雪中送炭,如果没有合适的礼物,还不如不送。
“哇,好多人啊!”
那千忽然兴奋的大叫起来,陈子安抬头一看,原来芦苇荡里好多人在采芦花。
显然要进入冬季了,现在正是cǎi_huā的好季节,采芦花的大多是一些妇孺老人,采芦花自然是为了装被子,为了冬天能够御寒过冬。
“他们用这个做衾褥会暖和吗?”
那千知道他们是用芦花做衾褥,但是陈家没有这种衾褥,让她感到很是好奇。
“唉,你冬天穿着皮袍尚且感到寒冷,这东西又如何能暖和?”
陈子安不免在心里一阵嘘叹,既是强大的秦国,但穷人依然是用芦花做被子,虽然那个时候也有丝绒,其实就是丝麻织布产生的丝絮,但是这些东西一般也轮不到平民使用,大多做了军服和军背。
“他们好可怜啊!”
那千虽然没有盖过芦花做的衾褥,但是就经常看到和她同龄的孩子,在冬天冻得瑟瑟发抖,不由产生了怜悯之心。
莺歌拉着那千的手安慰道:“没办法,羊皮太贵了,丝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