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丹向酒徒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前辈,请受我一拜,不恭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太子不必客气,我是燕国人,如果能为燕国复国尽一份力,也是理所应当的。”
酒徒依然坐着喝酒,既没有还礼,也没有被燕太子的大礼所感动,仿佛他做的都是自己应该去做的,跟燕太子没有关系。
“前辈,此去咸阳刺杀暴君,可否需要帮手?”
“不需要。”
酒徒摇了摇头,此去咸阳九死一生,他不想连累别人。
再说燕太子手下这帮人,很难挑出一个真正的刺客,大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听说那暴君处死了高渐离之后,不再接近六国客卿,前辈如何接近他?”
姬丹有些担心,以酒徒这副形象恐怕很难接近赢政。
酒徒抬头看了姬丹一眼:“当年荆轲用樊於期的人头,外加燕国城池地图才能接近嬴政,我今日刺杀赢政,不知太子可舍得项上人头?”
此言一出,姬丹脸色骤变,他身边的随从也大吃一惊,冲酒徒呵斥道:“大胆!休得胡言乱语!”
姬丹一怔之后脸色很是尴尬,他沉思了一下道:“前辈真的需要我的人头吗?”
“呵呵,太子不必当真,戏言而已。”
酒徒呵呵一笑,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酒。
姬丹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微微一笑道:”前辈若真的需要我的人头,拿去便是!”
“你是太子,肩负着光复燕国的大任,我怎么会要你的人头呢?”
酒徒喝了最后一口酒,起身而去。
燕太子看着酒徒的背影,忽然问道:“前辈,你如何接近赢政?”
“我自有办法。”
酒徒头也不回的回答着,转眼就离开了郡尉府,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
三日后的夜晚,上弦月下有几片不规则的黑云,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给人一种月黑风高之感。
此刻已过三更天了,整个咸阳城一片漆黑,但是郡尉的府邸还亮着灯。
“太子,今晚真……真的要动手吗?”
说话的人有些胆怯,正是郡尉河车。
姬丹低声呵斥道:“都火烧眉毛了不动手能行吗?你虽然掌管甲兵,却无粮草,没有粮草谁愿意跟你干?”
河车愁眉苦脸道:“可是万一走漏了消息那就是造反啊,朝廷派大军清剿,我这几万人也不是对手啊!”
“你私自藏鼎那可是灭三族的大罪,等于已经造反了,不动手难道要等死吗?”
“可是,那是吕不韦让我干的……”
河车一脸的无辜,当年他奉吕不韦之命,藏了五座铜鼎,参与藏鼎的百名士卒全部被毒杀灭口,好在他识破了吕不韦的用心,假装中毒身亡逃过一劫。
吕不韦倒台之后,他检举吕不韦的种种罪行,但是却不敢检举藏鼎这件事,担心受到牵连,毕竟这件事太大了。
姬撇了一眼河车,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秦律》有连坐之罪?吕不韦私自藏鼎,你没有告官,就是和他同罪,谋反的大罪!”
河车一听黯然不语,当年他没有告官就是怕这连坐之罪,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的更不敢告官了。
姬丹见河车进退两难,趁机给他打起了鸡血。
“郡尉,你放心吧,只要控制了郡守,郡监,河南郡就是你一人说了算,河南乃产粮之地,我们控制了粮库,既是再募十万兵马也不是问题!
大不了宣布河南郡独立,燕地和其他郡也会跟着策应,到时候天下大乱,那暴君哪地方顾得上你?”
”可是……”
姬丹见河车顾虑重重,就进一步游说道:“秦国虽然统一了六国,但是民心并没有归服,随时都有反秦之心,这就像堆满了干柴,你只需要点一把火就大事可成,如果连这点事都不敢做,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河车思来想去,知道姬丹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已经没了退路,只能赌一把了。
“好吧,那就依太子的意思去办吧。”
说着对身边的亲信道:“传令三军,以鼓声为号,四更天包围郡守衙门,就说有贼人进了衙门,以保护之名把郡守和郡监都给我控制起来!”
“诺!”
……
夜格外的安静,到了四更天,一阵鼓声突然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抓贼人了,有贼人进了衙门!”
……
接着就听到无数士兵呐喊着冲进了洛阳城,将郡守衙门团团包围了起来。
郡守魏负正睡的迷迷瞪瞪,突然被吵醒了,听到外面士兵喊声震天,一听说谁人进了郡守衙门,慌得一骨碌爬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见一队士兵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们……这是要作甚?”
“郡守,有贼人进了郡守衙门,我们奉郡尉之命,特意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
郡守魏负一头雾水,心想贼人这么厉害……都进了郡守衙门?
“是的,郡守,这里不安全,跟我们走吧!”
一位百夫长之类的小头目毫不客气,一把抓起了郡守的胳膊,要强行将行他带走。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t/
魏负这才意识到不对,贼人怎么会进了衙门?显然不可能啊!
这些人说是保护我,为何却对我一点都不客气?难道郡尉河车要造反不成?
想到这里,魏负厉声呵斥道:“大胆,我乃一郡之守,你们想作甚?”
“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