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送完了,荀域这才起身,安宁跟在他后面,忽然小声道,“那个,厉雨能借我用用么?”
挑眉看了她一眼,未等开口便听她又继续,“苏锦绣被我二王兄折腾得够呛,我怕她穷途末路找我麻烦,你说厉雨就在附近的......”
虽然明白即便那日厉雨在御花园,也不能冲下来把乔氏和方茹打一顿,但安宁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诓自己。
把最得意的贴身护卫留给她,身边只放一个不靠谱的凌风应对危机,荀域会么?
“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少年郎并没有推翻自己之前的许诺,可也没立刻答应。
握着手腕,安宁冷笑道,“你不同意我就不要这手钏了。”
“好。”无奈地点点头应下,“他一直在暗中护着你呢,不离左右,你有事儿吩咐他就是了。”
“那日被乔贵妃扯得手还疼么?找时间叫他帮你报个仇。”
并不承他的情,安宁自顾自想着,把厉雨留在身边,一来能放着苏锦绣,二来她兴许可以叫他帮自己查查姑丈的事情。
日久天长,总会有合适的机会和理由的。
小姑娘低着头不知在琢磨什么,长睫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上去楚楚动人,勾得荀域愈发舍不得走,可又不能不管不顾留下来。
“宁儿。”
“嗯?”
忽然被他叫了一声,安宁不解,抬头看看他。对方璀然一笑,指了指桌上的碗盏,“樱桃很甜。”
回头看了看,再转过来的时候,便被他吻住了唇瓣。
双手困在他的胸膛,安宁瞠着眼儿挣脱不开,感觉到腰肢被他越揽越紧,两人的身体也紧贴在了一起。
良久,荀域终于松开她,红着一双眼问到,“怎么每次亲你你都不喘气,不舒服?”
“还是,这病不能亲嘴儿?”
.......
安宁生辰那日,裴祐又送了一对儿镯子来,依旧是碧莹莹的,看上去比上一副成色还好。可是小姑娘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珍珠,他想起上次自己害她摔了的事情,若当时戴的也是珠串,应该就不会划伤手了吧。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珍珠,咱们南国到处都是,不如云照的玉好。”
这才知道他的玉镯子是从云照寻来的,北国也产玉,可见裴祐是不想她和那地方有什么瓜葛的。
甜甜一笑,安宁赞道,“我是喜欢玉多些的,温润高洁,就跟阿祐一样,有君子之风。”
裴祐脸一红,心间的那团阴云彻底消散,便也不做多想,“那你就收好,什么时候想戴再拿出来。”
“阿宁,安乐公主不日就要启程去蜀国了,我听阿爷说,陛下竟派了顾家的公子做随行使.......”
“顾齐欢?!”安宁万万没有想到,抓着裴祐的手道,“他,他不是病了么?蜀地山高水远,他这是去送死么?”
裴祐并不知道顾齐欢的病,所以听安宁这样说的时候,只觉讶异,“阿宁,你别这样说,顾齐欢人不错,我想他会平安回来的。”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慢慢冷静下来,安宁想着难不成顾齐欢大好了,那赵太医是骗她么?还是老人家人老庸碌,诊错了?
虽然顾齐欢能好她也很高兴,毕竟是个痴情人,但她心生好奇,还是想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晚些时候,安宁把雪花放出去,很快一个黑衣的男子便带着白鸟立在了她的窗前。
“你帮我去查查顾齐欢到底怎么了,你们爷跟我说他钟情戚安乐,所以是他坚持要把人送走的么?”
厉雨面上有些不屑,淡淡道,“三殿下好奇心怎么这么重。”
他家殿下让他留在这儿,难道就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
哼了一声,安宁托腮,一副“有本事你找你主子去呀”的样子,“顺便帮我教训教训方茹呗,乔贵妃那天拉我的时候,她把我的婢女推得老远,肩膀上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呢。”
“哪个婢女?”
“春樱啊,就是不爱说话的那一个。”
“哦”了一声,厉雨从房间里离去的功夫,唤作春樱的婢女端了盏茶来,笑盈盈地递到她跟前。
翌日一早,宫里便传说栖鸾殿的方茹姑姑夜里没看清路,不知被什么绊着了,不仅摔伤了脸,腿还折了。
身着玫瑰紫牡丹花纹宫装的妇人一勺一勺往躺在床上的人嘴里喂汤水,口中抱怨道,“你真是不小心,这宫里的路你都走了十多年了,还不熟么,不该是闭着眼都摔不着么?”
方茹不语,她昨晚是想到长悦宫去。
把碗盏放到一边,乔贵妃松了口气,“安逸这个主意真好,趁着顾齐欢这几日身子骨能动弹了,赶紧给他个差事,等人出了帝都,死活都跟咱们没关系了。”
“到时候就近烧了,就说他在路上染了病,这也算保全了他的名声不是。”
方茹不信这是戚安逸的主意,所以想去问问安乐。
难不成她还真对顾齐欢动了什么恻隐之心?
只是不用她去,安乐自己便来了,小姑娘对着母亲问候了她几句,这才浅笑道,“姑姑无事就好,我还怕耽误了姑姑送我去蜀国的事情呢…”
“什么?”乔氏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女儿在说什么。
安乐佯装无辜,有些讶异道,“姑姑没告诉阿娘么,姑姑要跟我去蜀国。”
“到时候我叫人给姑姑专门准备一辆马车,您一路都不用走,反正这腿不是也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