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
韵瑶脑子里乱的很,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凝翠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里愈发不安,可是还是顺从地退了出去,这个时候她们主仆两个都得冷静,若行差踏错半步,便是万丈深渊了。
抱着双膝缩在床上,韵瑶仔细想着,沈穆没死,那么不论她的刺杀行动成功与否,赫连晏就都不会计较了。
但相应的,她要把沈穆放走。
放走一个人,总比杀死一个人容易多了吧。
依照赫连晏的意思,只要她刺杀任务成功,她的死活不重要,西凉与北国是否需要开战也不重要,但那样的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留在西凉的妹妹怎么办?
所以她要做得足够好,让战事不会爆发,她和关心的人都能安然度过余生。
本来她的人生已经是板上钉钉,一辈子要在这北国的宫廷耗下去了,可是忽然的转折叫她忍不住有些羡慕沈穆,羡慕他可以重获自由。
现在她的使命有变,那人生呢,会不会有转机?
如果她以帮助沈穆逃跑为由一起回到西凉,按照那个疯子的执念,她一定是功臣,会被宽恕,就算还是要开战,但有一个活着的沈穆总比死聊强。
越想越兴奋,韵瑶手心儿出了薄薄一层汗,她吞了吞喉咙,忽然在这一刻极其思念故土。
是为了求生,还是为了亲人,亦或是心里那的盼望,又或是这宫里实在压得她喘不过气,叫她只想逃。
所以现在决不能让西凉的人知道沈穆还活着,若是修书一封,不但容易被北国的人发现,且一来一往变数也多。
最重要的是,回信多半是叫她帮助沈穆出逃,哪有人会管她。
她会彻底沦为一个牺牲品。
除非,先斩后奏。
夜色渐浓,饶yù_wàng便是这样滋长出来的,本来只是想求生,后来就想着再往上一点,前路茫茫,该在哪儿停止谁也不知道,只能摸索着来。
翌日晨起,凝翠看着女子眼下的乌青就知道她没有睡好,替她梳头发时对着镜子里问了一句,“娘娘今日还要去给皇后殿下请安么,奴婢瞧着娘娘睡得不好.....”
“当然要去。”长久坚持的事情突然间断便会让人觉得有事儿,她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一切如常。
“好。”
凝翠也跟着放下心来,这证明韵瑶还算从容不迫,没有自乱阵脚。
二冉了晏昵殿,安宁也瞧出来她睡得不好,“是不是思朝总去打扰淑妃,叫你受累了,那孩子就是个皮猴,你不用事事顺着他,若是觉得烦,打发他走就是了。”
“怎么会,太子还是是很可爱的,反正臣妾也无事可做,皇后殿下能让自己的孩子来陪臣妾,那是臣妾的福气,怎么可能嫌累,何况这差事还是我自己求的呢。”韵瑶笑笑,从凝翠手里拿过两件袄,“我昨儿新得了几块布料,这不是开春儿了么,想着太子和二皇子肯定要换新衣裳,就做了,结果一下忘了时间......”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安宁笑笑,叫棠梨把那两件衣服接过来看了又看,忍不住赞道,“真好看,没想到公主的手还挺巧,我以为你们西凉女子不喜做这些东西,倒是南国的女儿家爱琢磨些女红。”
者无心听者有意,韵瑶讪讪笑了下,“其实下女子都是一样的,南国的女子不也是能歌善舞么?”
噗嗤一声笑出来,安宁声道,“偷偷告诉你,我就不善跳舞,弹琴还可以,跳舞是真的不行,对了,你会骑马吧,不如哪日你教我骑马吧。”
这可叫韵瑶犯了难,她确实会骑马,但骑马这事儿太危险,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可不是要全怪到她头上了。
“不如,我教殿下跳舞?”
“哈,骑马大不了就摔一下,还可人疼,舞要是跳不好可要笑死人了,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跟陛下不论出什么事儿都不会怪罪于你的。”
这点倒是出乎韵瑶意料,戚安宁是宁愿疼也不愿丑,若是昨之前她听了这个主意兴许真的会动心做些手脚,但她现在一点儿旁的心思都没有,她想和沈穆一起回去,就不会给自己惹那么多麻烦。
“好,那就等哪日有时间,我教殿下骑马。”
“好,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叫人来给咱们量了尺寸,做两套骑装。”
安宁表现得和之前一样,有什么什么,完全依着自己的性子来,丝毫都不顾及她,也没有给她亏吃,这让韵瑶又羡慕又挫败。
她在来的路上和陆正设想了无数种皇后的样子,竟没有一种和戚安宁相同。
她刁蛮却不霸道,心仪陛下又对她们毫无敌意,聪慧狡诈但没有坏心,若不是荀域待她太好,叫她一直保有这种如孩童般纯粹干净的心,那就是经历了什么大事,全然看透了。
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转念又有些庆幸,沈穆还活着,自己不用对她动手,倒也不是下不去手,而是杀了这样一个人,哪怕不被发现,她余生在宫里也不会好过。
宫里太无聊了,没有心爱的人,也没有个孩子傍身,一日一日从白挨到晚上,能做的不过就是看书写字画画念诗,弹得琴没人听,跳的舞没人看,下棋都要自己对弈,偶尔看看戏,也是乏味的陈词滥调,想看别人宫斗,另外那两个比她还心如死灰。
完全都在状况外。
“你能赶在陛下去打猎之前教会我骑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