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的房间内,空气都带着血腥的味道,躺在床上的人呻吟着,连嘴唇都是干涩的。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凝翠下意识偏过头去,阳光炙热,可是终于有风被带进来了。
韵瑶捂着嘴,差一点儿就吐出来,“快把窗子都打开,还有门也是,胭脂,叫人抬个屏风来挡在门口,别叫人瞧见。”
“对了,拿些药去,再打点儿水来。”
迈步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凝翠,韵瑶眼圈儿一下就红了,“都怪我,不知道怎么惹了陛下生气,被禁足宫中,周围的人全都给换了,就只留下了胭脂。凝翠,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对你,竟没有人来看看你的。”
演着猫哭耗子的戏码,倒也骗过了床上的人,凝翠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挨打会跟她有关,毕竟她们是一伙儿的不是么,怎么可能自己人害自己人呢。
“娘娘不用着急,幸好奴婢命硬,还能捱到见娘娘一面.......”
见她不下去,韵瑶赶忙给她倒了杯水,“你先别话,我帮你上药。”
“娘娘,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本也不是什么千金之体,从前没有依靠,现在也没有依靠,要是你死了,我可怎么办,我连个通信的人都没有,陛下把我周围的人都换了,我都不敢给大人去信,真是急死了。”
凝翠信了这些鬼话,倒是真的有点儿感动。
“凝翠,没你在旁边,我是什么都做不成的,你我按照你的去跟陛下,陛下怎么就.....反正皇后那边是什么事儿也没有的,秦王回来了,他的王妃是皇后从前的婢女,过几日宫里要摆宴,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根本没我立足的份儿。”
着着就哭起来,比躺在床上的人还委屈,“我是没办法了,西凉没有消息,你,我妹妹会不会被陛下处置了,要是那样,我还做什么,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就是了。”
“只是若日两国兵戎相见,我就真真有负陆大人所托了.....”
凝翠闻言一把拉住她正要擦眼泪的手,韵瑶一愣,呆呆望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怎么了?”
讪讪一笑,想叫她千万不要气馁,可是凝翠觉得自己硬话得太多了,对方现在这副样子,斗志全无,了也是白,“娘娘,你手上沾了药,别弄脏了。”
“哦.....你瞧我,真是......”收回了手,韵瑶替她换好衣服,继续道,“这药很是管用,什么伤涂了三五日也好了,你一会儿就跟我回去吧,别在这儿了,这屋子叫人好好打扫打扫,我那儿凉快。”
凝翠只当她是没见过宫里这些事情,给吓着了,全然没有意识到韵瑶一个那么有主意的人怎么会忽然变得那么懦弱。
扶着她回到主殿,韵瑶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你先歇着别动,我去拿点吃的来,你这么多都没怎么吃东西吧。”
韵瑶起身走了,凝翠趴在床上,目光所及之处是几条绣好聊帕子,且无一例外,上面全都绣了一个“正”字。
凝翠的心咯噔一下,韵瑶心有牵挂,怎么可能真心争宠呢,又怎么可能完成刺杀这样的事情。
旁边放着一个香囊,布料眼熟,凝翠仔细回忆了一下,和陆正一件衣衫的布料一样。
伸手正要去拿,却见韵瑶回来了,指尖儿往前一推,香囊被藏进了枕头底下,凝翠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依旧跟韵瑶上演着主仆情深。
她推辞不能占了韵瑶的床,韵瑶却道无妨,“我在这宫里怕是没什么可能翻身了,何必再拘着这些虚礼,就这样吧,你瞧这宫里虽然有选侍有美人,可有了跟没有一个样,陛下不把我们当回事,就是堵前朝大臣们的嘴的,告诉众人他有妃嫔,没独宠皇后。”
“我想好了,只要我不生事,陛下也不会如何我,韵茹那儿我是顾不上了,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对了,我给你煎了药,你失血太多,不补一补可不行,你等着,我去给你端。”
韵瑶走出去几步,穿过月门的时候往铜镜里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凝翠伸手去拿什么。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韵瑶径直离开了寝殿。
凝翠拿过那个香囊,布料不仅可疑,上面竟然还绣着蝶恋花的图案,捏了一下,感觉有东西在里面,凝翠打开一看,竟是一封信。
陆正的笔迹,自己改主意了,叫她按兵不动,千万不能挑起两国战争,至于她妹妹他一定会保住。
因为他对她动了情,不舍得她死,若是如此,于公于私都能两全。
还不能由着陛下胡来,葬送了两国的和平。
后面还有许多情意绵绵的话,叫凝翠看着都觉得脸红。
难怪她变成这个样子,原来是有人改了主意,凝翠替蓝漪心寒,同为女人,她宁愿相信是男人负心薄幸,却不愿意推敲这其中诸多的不合理之处。
陆正定是担心她不能好好完成任务,毕竟男人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像看孩子一样,怎么会允许她犯险呢。
越想越心凉,凝翠不禁替蓝漪难过,她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夫君,还要特意嘱咐凝翠盯好了韵瑶,相隔万里都不肯放松,结果事情还是朝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凝翠曾受蓝漪大恩,在府里就对蓝漪唯命是从,她被安排到韵瑶身边也是蓝漪的主意,自陆正领了这么一个女子回来,蓝漪没有一日能安心。
所以她怎么能看着韵瑶霸占了大饶心呢,哪怕他们不能如何,但光想也不行,想也是犯罪,何况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