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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裴俭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狠得多,不过,正如裴俭所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么多年来,他打过无数仗,也杀了无数人,如今,他能够成为朝中第一武将,靠的自然不是什么仁义道德。
第二天一大早,李慕命人将靺鞨人的尸体、头颅全部都聚集在幽州城外,将土水掺和在一起,浇筑在这些尸体上面。
上万尸体、头颅,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看的让人心中发瘆。
“小子,你这是在做什么?”王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李慕的身边,笑着道:“莫非,你想要用这些尸体筑城?”
“用他们的尸体筑城,哪有百姓敢入住?”李慕冷哼道:“我这是在筑京观!”
“京观?”王杰面露迷茫之色:“什么是京观?”
“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京观是为了彰显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裴俭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恩师果然见多识广!”李慕笑道。
裴俭却是皱眉:“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要知道,这些尸体当中还有那些高句丽人,若是被他们知道,又要费一番口舌。”
“呵,”李慕冷笑道:“前朝三征高句丽失败,高句丽便将前朝战死的将士尸体筑成京观,后来,我大周势大,太宗文皇帝文治武功卓越,将大周四周的宵小震慑的抬不起头来,高句丽为了交好我大周,毁掉了京观,如今,我大周在边境几次战败,他们便又在背后动心思,若非高句丽在背后支持,靺鞨人又岂敢公然反叛?”
裴俭叹了一口气:“是啊,高句丽人狼子野心,是该教训教训他们了!”
“恩师,还记得当初学生说过,要灭一国,以求出将入相?”李慕道。
“恩?”裴俭愣了下:“莫非,你所说的灭一国,便是灭高句丽国?”
“不错,”李慕的拳头紧握了起来,冷冷道:“当初,太宗文皇帝御驾亲征高句丽都未能将这个狼子野心的高句丽消灭,让高句丽人更加的肆无忌惮,所以,我一定要灭掉高句丽!”
裴俭点了点头,拍了拍李慕的肩膀:“如今,我大周势弱,满朝文武以及百姓,都希望能够看到一场大战,一场灭国之战来提升士气,不过,我已经老了,恐怕没办法亲力亲为,我等着你亲自带兵,消灭高句丽的那一天!”
“那一天不会太远!”李慕道。
京观筑成,立一碑,李慕挥毫泼墨,在碑上写道:“永徽五年夏,靺鞨反叛,天兵至,斩首数万,筑京观,以示不臣,犯大周者,虽远必诛!”
写完之后,李慕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手下身上:“命工匠将此碑刻字!”
裴俭望着碑上的字,轻轻的点了点头:“犯大周者,虽远必诛,这八字,当真是提升士气,令人振奋啊!”
……
粟末。
乞乞仲象与大祚荣二人逃回了粟末,二人惊魂未定,如今,粟末之中只有数万老弱病残,而如今,大周新胜,集结兵马,定然会来攻打粟末,如何能挡?
“父亲,如今,我们只有一个去处!”大祚荣道。
“你是说高句丽?”乞乞仲象问道。
“不错,”大祚荣的拳头紧握了起来:“我们带领全族老少,投奔高丽,就算是大周再强势,也不敢远征高句丽,大隋三征高句丽,大周太宗皇帝也曾御驾亲征高句丽,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乞乞仲象琢磨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不过,居人之下,并非易事啊!”
“待我靺鞨恢复元气,定然还要再与大周交手,一雪前耻!”大祚荣道。
“恩!”乞乞仲象点了点头:“好了,不说那么多了,赶快让粟末的全族老少准备好,立刻随我们前去高句丽!”
……
大周朝堂。
如今,太子李庆被勒令府中闭门思过,朝政仍旧由皇后苏媚掌控。
“娘娘,刚刚前线传来消息!”刘贤出列,沉声道:“靺鞨人声东击西,表面上大肆进攻蓟州,实际上,突然之间扭转矛头,去攻幽州,幽州守军不过四千,以臣看,幽州恐怕很难守住!”
李适赶忙道:“娘娘,幽州乃中原门户,一旦幽州有失,中原大地必将生灵涂炭!”
苏媚的黛眉轻蹙了起来,也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这时,一名武将站了出来,冷声道:“如今,北方战局有裴大人统领,裴大人乃是国之栋梁,数十年来未逢一败,区区的靺鞨人岂是裴大人的对手?刘大人,李大人,你们多虑了!”
“并非我们二人多虑,而是一旦幽州有失,靺鞨铁骑进入中原,到那时,必将生灵涂炭,你们负责的起吗?”刘贤冷冷道。
“这……”这名武将愣了下,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裴大人不会败!”
“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做最坏的打算!”刘贤道:“娘娘,为今之计,只有早日与靺鞨人谈和,臣愿为使者,亲自前往北方,与靺鞨人和谈!”
“和谈和谈,近些年来,周边各国对我大周十分不屑,皆是尔等这些软弱之人,动辄和谈,这样岂能彰显我大周军威?”另一名武将站了出来。
“我这也是为了我大周百姓着想,试想,一旦幽州城破,那些靺鞨铁骑进入中原之中,到那时,突厥人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会与靺鞨人联合,随后进入中原之中,你们可曾忘了当初的五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