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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中,此时一片混乱。
突厥太子骨跺碌亲自率领大军破城,破城之后进入城中,烧杀掠夺,城中到处都是冒着火光的屋子,甚至连云州府衙之中都有很多处房屋被点燃。
至于城内百姓,那就更惨了,到处都能听到百姓们的惨叫声,女子的尖叫声。
大街之上,突厥武士挥舞着屠刀,杀戮着百姓,发泄着这近一个月攻城不下的压抑。
一名老妇拉着一大一小两名孩童,在大街之上往远处跑出。
一名面目狰狞的突厥武士拦在了他们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饶命……饶命……”老妇的身体不断颤抖:“求求你们放过我这两个孩儿的性命,我……我给你们当牛做马都可以!”
“噗嗤!”
弯刀毫不犹豫的落下,老妇被开膛破肚,鲜血流了一地。
“祖母……”
两个孩子抱着地上的尸体痛哭了起来。
其中,那名仅有七岁的男孩,望着突厥武士的眼神当中尽是仇恨,他毫不犹豫的捡起地上的石头,直奔突厥武士而去。
可是他一个七岁的孩童,如何是面前膀大腰圆成年人的对手?
弯刀再次落下,孩童的胳膊被斩下,可是孩童还在往前冲。
突厥武士愣了下,随后再次举起屠刀,捅进了孩童的腹中,孩童顿住了身体,然后倒在了地上,惨死当场。
“哥哥……”
抱着老妇的小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她相依为命的祖母、哥哥今日全部都惨死这里。
非但如此,突厥武士显然没有想过放了这个小女孩,一用力,弯刀便穿过了小女孩的胸膛,小女孩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惨死当场。
在云州城中,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上一次,云州陷落,城中便遭受到了令人发指的烧杀掠夺,而今天,还没用缓过元气的云州城再次陷落。
朝中无数名臣大儒,一个个都怀着仁义之心,上奏称要对胡人教以礼法、感化其心、感以德怀,可是在这种场面中,那些名臣大儒的仁义之言是那么的讽刺。
大周太宗文皇帝时期,周军大破突厥,是他们不断上奏,以圣人之言劝谏皇帝,然后在他们的主导下,以仁义对待突厥人,封突厥可汗为义王,领安北都护府大都护之职,可是如今,突厥人恢复元气,北逃复国,回过头来对大周动手,他们可不会以仁义对待敌人。
这些名臣大儒居庙堂之高,不察民间疾苦,张口闭口仁义道德,简直是可笑之极。
……
云州府衙之中,骨跺碌与一众突厥将领正在其中,他们的属下正在云州城内烧杀掠夺,在攻破云州之前,骨跺碌便承诺,破城之后十日不封刀,他自然不会去管手下们在云州城内做什么,他现在要关心的是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战事。
“今时不同以往,上一次,我们突厥也破了云州城,可是那时候,我们实力弱小,再加上后方不稳,不得不与大周议和,而现在,我们又来了,这一次,我们定然要让周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骨跺碌意气风发,实在是胸无点墨,否则,他真想吟诗一首。
“少汗,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愿领五千武士,攻打益州!”
“我愿令五千武士,攻打代州!”
骨跺碌望着面前的诸多将领,嘴角挂着一丝笑容:“诸位不必着急,父汗早已对我交代过,待云州城破之后,我们便兵分两路,一路攻打代州,一路攻打易州。”
“可汗圣明!”
众将齐声道。
骨跺碌摆了摆手:“如今,我们需要的便是好生休息,三日后,昂石率领两千精兵镇守云州,路拿率领一万武士,攻打易州,我亲自率领剩下的武士,攻打代州!”
“少汗英明!”
牟查眼光独到,他任安北都护府大都护之职的时候,虽然手中并无职权,但那些年,他早已经勘察过整个大周北方的地势,以图日后复国。
大周河东道北方朔代二州乃是重中之重,他们就如同两根钉子一般扎在北方,阻隔他们进入中原的道路,如今,云州城破,中原门户大开,他们自然要对代州动手,只要拿下朔代二州,从今往后,突厥人南下面临的便是太原府,虽然仍旧是重镇,但是并无长城、黄河,他们完全可以饶过。
至于攻打易州,那是因为易州是幽蓟二州的后方,粮道必经之路。
突厥人攻破云州城,辽东的契丹人和奚人也就要有所行动,攻打幽蓟二州。
在牟查看来,突厥拿下朔代二州,契丹人和奚人拿下幽蓟二州,这样一来,从今往后,大周北方再无险可守,他们随时可以南下牧马。
就如同大宋一般,儿皇帝石敬瑭交出了燕云十六州,大宋北方无险可守,一直被动挨打。
牟查非常有战略眼光,他并不图一时之成败,想要从今往后在与大周的对抗当中占据上风。
这一次,牟查图谋已久,他志在必得。
可惜的是大周历经苏媚称帝,虽然朝中不稳,苏媚更是对于武将没有任何的影响力。
以往,裴俭是武将之首,还能震慑那些镇守边关的武将,可是裴俭致仕之后,李慕暂领夏官,虽然李慕在辽东打过数次胜仗,可是他毕竟年纪小,还不足以成为武将之首。
不过李慕在武将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可以这么说,这一次若不是李慕亲自出征,可能大周北方真的危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