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言拿到金腰带的时候,江橙橙十七岁。
已经顺利的优秀的成绩直升高中部,成为高二三班的班长,学习、人品、甚至连体育都好,论坛上的校花评选占据了实力地位。
庆功宴上,谢知言少见的喝醉了。
江橙橙赶来时已经散场,只剩下零星几个无关紧要的人。
看到他趴在桌子上,心蓦得抽痛了一下,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顾春华挡在一边。
“我有解酒药,医生交代了不能喝酒,可能今天太高兴了。”
“医生?他怎么了?”捕捉到关键字眼,江橙橙连忙问道。
“你不知道?”顾春华的眼光有些一言难尽,“还不是老样子,训练受伤,比赛受伤,还要每天要操心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累的了呗!”
她的语气眼神都明明白白表达着不满,江橙橙站在一边莫名觉得有些冷。
她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看着顾春华熟练的从包里拿出备用的解酒药,扶着哥哥的头,温声细语的让他吃药,他先是不搭理,后来又皱着眉头把药吃了。
哥哥什么时候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突然想到,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毕竟学习任务加重,学校里也需要组织活动,而谢知言这边也忙着比赛,各有自己充实的生活。
除了晚上偶尔闲下来发个微信,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生活已经逐渐的分割开来。
她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白色运动鞋出神,少女精致的面容此刻务必落寞。
或许她真的继承了亲生父母的狼心狗肺吧,看,哥哥一个人那么辛苦的比赛赚钱讨生活,她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
甚至因为自己的情绪问题,干脆就不再好好面对哥哥了,连最起码的关心都没有。
就在这时,谢知言抬眼,挥开身旁的顾春华,眼神迷茫。
“橙橙?”
他的嗓音沙哑,江橙橙条件反射的上前,“我在,哥哥。”
“回家。”他抹了把脸,将手递过去。
江橙橙抓住,如从前一般温热的大掌,和以往不同的是,她站在他的身边已经不会显得太过矛盾,一米六九的身高刚刚好。
她用力撑起他,不再理会身后顾春华的交代,低头向前走去。
顺利的打到车,夜风凉凉吹到脸上,江橙橙将目光放在一旁的谢知言身上。
他用手撑着头,闭着眼睛一副疲累的模样,她很少见他的这一面,在她面前似乎他永远是不会退缩勇敢无畏的守护者,任何难题到他那里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现在,她突然得知他经常受伤,还会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喝醉,满身的疲惫像是孤身在风雪中行走太久的旅人,无法归家。
“到了。”
江橙橙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将眼底的潮气眨了回去,付款,带着哥哥下车。
进电梯的时候,谢知言挺直了脊背,抽离自己的手臂,从江橙橙上中学开始,他就很注意两个人的肢体接触。
“没事儿,哥哥已经好了,”他清了清嗓子,一双温和的眸子欣慰的看了看江橙橙,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小女孩儿,“橙橙都会照顾哥哥了,别不开心,哥哥以后保证再也不喝醉了。”
他应该很累吧,明明都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样子,却还要支撑着照顾她的心情。
江橙橙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泡到了柠檬水里,又酸又涩,更多的是自责和愧疚。
“你能做到才好,是春明哥他们劝酒了吧,回头看我不找他们算账!”她的嗓音也低低的,带着些强撑高昂,“还有啊,你哪里受伤了,医生怎么说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谢春花话可真多,你当初就没看错人,我也不喜欢听她唠叨。”
谢知言无奈的闭眼,“好好好,我说,这次是肋骨下面有些淤青,都是些小伤难免的,没必要搞得人人皆知。”
“我是外人吗?!”江橙橙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她瞪着眼睛,又心酸又生气,这人什么时候能把自己当一回事儿啊……
“叮。”
电梯门打开,江橙橙大步走出去,打开门站在门边看着他。
谢知言缓缓走过来,想要摸摸她的头,又被她一扭头躲了过去,他无奈。
“真的没事儿,你小时候磕着碰着都比这严重,不信等会儿给你检查,不许生气了啊。”
江橙橙这才点点头,脸色好看了一些。
房间还是一个月前她离开的模样,这个月比赛竞赛和校内活动把她的周末都占据了,现在想想她真的需要反省自己。
这个家一直都是两个人的空间,江橙橙如果不在,谢知言会叫钟点工来打扫。
谢知言忍痛洗了个澡,随便套上浅灰色的家居服,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只听到房门被敲响。
手一顿,“进来。”
身穿粉色家居服的江橙橙走进来,手里拎着药箱。
两人的衣服都是一起买的,此刻看起来倒是和谐无比,谢知言忍不住笑了,“还真得来给哥哥检查?没事儿,我刚刚洗澡的时候都看了,都快好了。”
江橙橙一动不动,只定定的看着他,无言的坚持。
谢知言也收敛了笑意,将毛巾搭在脖子里,语气有些平淡,“橙橙,别较真儿,哥哥知道你是关心但真的——”
“——真的没必要是吧?“江橙橙语气也很平静,“你就说是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我立马就走。”
谢知言无法,只好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