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到达村子的时候,前面的车也刚刚到家。
阮父不是没想过给老婆打电话,而是旁边这个看起来就不大好惹的“大哥”盯着,根本没有机会。
至于阮福满,从出生起就没经过这些,早已吓破胆,缩在那一动不敢动,生怕身边的人想起他,拿他动手出气。
谢知言一眼就看透了这个只会窝里横的怂包,如果能保全自己,他恨不得当场跟爹妈脱离关系。
“前面就是了。”盯着谢知言不善的眼神,阮父丧气的回答。
“哪家?”
他不耐烦问来问去,直接冲着阮福满伸手一抓,“右边右边!亮灯那家!”
阮福满连忙嚷道,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开始发育的嗓子都劈叉了。
车子停下,周围有狗叫,此时已经凌晨一点,谢知言招呼着人下车,不用指挥,两个弟上前把门踹开,村子里高高的大铁门没有上锁,堂屋内还有人在话。
正是阮母和几个帮忙的远房亲戚。
“谁啊,都这个点了?”阮母走到院子里不满的嘟囔,打眼一看,吓了她一跳,“哎呦,你们谁啊大半夜的,满!满!”
看到了被拎在手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宝贝儿子,她尖叫起来。
“给老子闭嘴!”
阮父上前打了她一个嘴巴,压低声音,“你想让全村人都知道啊?”
阮母立马闭了嘴,屋子里的人察觉到不对也出来了,看到这情况就想动手,不料谢知言直接掐住阮福满的脖子,“来啊,人多我怕你啊,敢动我的人,我现在就弄死你儿子信不信——”
“别别别!你放过我儿子!”阮母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吓得双手胡乱抓空气,“你要啥我都给,只要你放了我儿子!”
她又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立马肿了一大块。
谢知言给身旁的弟使了个眼色,只听他上前阴恻恻的开口。
“我珍珍嫂子在哪?感动谢哥的女人,也不打听打听,有几条命够活!”
几个村里人都吓蒙了,这是啥剧情啊,他们平日里最远也就到市里讨生活,农忙了再回家种地,哪见识过这阵仗,一样一样的啊?
阮母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嘴巴一开一合,发不出声音。
后边的亲戚倒是看出了门道,连忙上前,“大娘,人家是珍珍男人,找上门了,赶紧的……”
“哦哦,珍珍啊,我家珍珍啊!”阮母一下子爬了起来,“珍珍她身子骨不大舒服,我让她回老家休息两。这么晚了她都睡下了,你看既然到家了,都是一家人,咱们先住下明儿再……”
她陪着笑,抖着嗓子,不料那人一句话都不搭腔,看都不看阮母一眼,直接重重的扇了阮福满一把,冲着他勾起唇角冷笑。
“你看,不是我要动手,都是你吗逼的。”
“妈!妈!你想让我死吗!赶紧把二姐交出来!”阮福满彻底崩溃了,尤其是在看到她妈居然还犹豫想找借口的情况下,什么都是为了他,装得挺像,“给你家当儿子我倒了血霉了,又穷又傻比,还看什么看赶紧交人!”
阮母没料到这人话根本不留余地,一言不合就往死里打,原本还想着摆一摆丈母娘的款儿,在儿子的谩骂下啥心思都没了,麻溜儿的爬起来带人往前走。
按理来这栋房子在村子里算不错的,尤其是当年刚盖的时候,那简直是头一份,这些年来陆陆续续的装修,内部也是亮亮堂堂的,所以当阮母七拐八拐带着人走到楼梯下面的阴暗屋的时候,谢知言是真的怒了。
周围还是水泥墙面,是屋子,实际上跟杂物房没有区别,挨着一个简易厕所,他把阮福满丢给弟,伸手打开电灯,一个暗黄色的老式钨丝灯泡亮起,电线绳露在外面,爬满了蜘蛛网和脏东西,里面放着一看就是不知道多少年的淘汰家具,缺胳膊少腿的,破木板床上一坨发黑的棉絮,里面盖着一个人。
“这是人住的地儿?”一个弟忍不住咂舌。
就连几个远方亲戚都觉得有些过,虽然重男轻女很普遍,也要凑合过得去啊,阮家这也太……阮母一边挂念着儿子,一边在丈夫的瞪视下瑟缩,她有什么错,不是一向如此吗,二丫头那破烂身子,还得住正房才行?
谢知言胸腔仿佛充斥着什么,他没有话,但空气都快凝固了,众人都提着心吊着胆,生怕这位大哥来个突然爆发,砍翻一片。
他走上前,将被子拉开丢到一边,阮珍珍那张受伤又备受颠簸的脸露了出来。
他大致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别的伤,但人现在是意识微弱,他脱下外套盖在她上前,伸手把人抱起来,昏迷中的阮珍珍仿佛有了意识,突然颤抖,双手抖动着想要推拒。
“媳妇是我。”
他趴在她耳边轻轻道。
怀里的女人这才垂下手,眼角渗出眼泪,不过人还是没醒。
门口的几个人根本不敢拦,看男人把人抱出来,还赶紧让路,走到阮家父母身边的时候,谢知言停下脚步看过去,目光沉沉。
“这房子都是用她的钱盖得吧,住着舒服吗?还有这崽子,榨干亲生的女儿去养大别人家狼心狗肺的儿子,真他吗的笑话,老子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儿。”
他抬眼看着刷着金色油漆的栏杆把手,突然轻叹一声,“这房子还真不错,赶紧多住两,因为很快,你们就将一、无、所、有,全、家、去、讨、饭。”
他一字一顿,阴狠的目光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