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这个事情我还拿不得主意……嫂子也知道我们二房的情况,我也不敢擅自答应嫂子,还请嫂子见谅。”二姐一口回绝。
开玩笑,这事儿刘老抠怎么看的她还不知道呢,她要是答应了,万一刘老抠翻脸不认人怎么办,万一他一发狠就休了自个儿那又怎么办?!要知道,能让这位大嫂惦记已久的,那肯定都是价值不菲的,况且……不是还有这么一句话吗,做得多错的多,她还是明哲保身不作为的好。
刘何氏这边儿把茶都喝干了,这才舔着嘴巴说道:“我不也是为你们好吗?你们家什么情况难道我还不知道,这笔钱你们铁定是拿不出的,倒不如转补到那份儿田产上头。况且你们夫妻二人哪个又是能经营的,我可听说前儿些日子有人可是大手大脚的呢……倒不如给我们,我们赚了钱,还能忘了你们夫妻让你们过不下去吗?就算是你们不信我,你们也得信你们大哥啊!”
“抱歉了大嫂,”二姐微微眯上眼睛,嘴里倒是一派温和谦恭,“不是我这个做弟妹的不信你们,而是我实在做不了家里的主,万望嫂子见谅。”
刘何氏想不到这个柔柔弱弱的于二姐竟然是块软硬不吃的臭石头,也不知道是她真傻还是装傻呢……
二姐把盒子和那篮子鸡蛋再次推到刘何氏面前:“告诉满哥儿,这是二婶子的心意,让他在家好好儿养着,改天二婶子再去瞧他。对了,嫂子,我还要做饭呢,不然刘老抠回来又要嚷嚷了,弟妹实在是没空儿陪你,要不嫂子再陪我去厨房坐会儿?”
刘何氏只得闷闷地拿了二姐的赔礼,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还坐在那儿又有什么意思?!这次虽然没能达到目的,不过还是有些收获的……刘何氏目光微沉,想到二姐屋里的好茶,还有手里那几盒二姐拿来送人的点心,刹那间眼睛红得都跟兔子一样了。
不过……于二姐为什么没有和刘老二睡在一块儿呢……啧啧啧,看来,自己又得开始忙了……在明媚的阳光下,刘何氏却阴测测地笑了,然后挺起胸脯,精神昂扬地朝大街上走去。
*********************分割线********************
刘老抠刚一回来,二姐就赶紧上前汇报大嫂来访的事。
虽然在经历争夺管家之权的事情后两人依旧有些不对付,日子过得也磕磕绊绊的,不过倒不会像以前那样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的了,他们选择了和平共处,共同栖息在这片深沉的土壤上。当然,尤其是在面对这种涉及共同利益的根本问题上,二人更会不自觉地抱成一团儿,团结一心,共同抗敌。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分家的事情?!”二姐着声音又像询问又像是在质问。她对刘老抠这种态度极为不满,明明自己嫁过来以后什么事儿都告诉他的……
“你一个妇道人家,成日掺和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干嘛?!还有,我凭什么啥事儿都要跟你汇报啊,你是县太爷呀,还是我老爹呀?”刘老抠很不屑地瞄了二姐一眼。
“呵呵,这是什么道理?!”二姐简直要被气笑了,“我竟不知道天下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都应该是男人来做的!不是说男主外女主内吗,怎么到了你这儿,我却内外都不做不得了!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只能做一个任劳任怨的小媳妇儿啊?!那你就请听好了,我是于二姐,不是焦玉娘!”
“行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我就是争辩赢了你也得说我胜之不武……”刘老抠摆摆手赶紧叉开这一话题。于二姐拉扯起来也太生猛了,唠唠叨叨地,居然把自己都给绕进去了,这蠢娘们儿那是愈发的牙尖嘴利了……
“那好,那就请你把一切事情都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我哪天脑子一糊涂,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多少蠢事儿……哼!”于二姐很是愤怒,于是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话音刚落就只听见一阵颤颤巍巍的“吱嘎”声……
刘老抠的心都被揪了起来,这娘们儿还是女人吗,怎么就不能温柔一点呢?!他的宝贝椅子啊……
刘老抠怔了好久才缓缓吐了一口气,开始声情并茂地说道:“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二姐:“……”
拉扯了大半个晚上,二姐才知道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刘家家史。
这刘老抠祖上也是当过一个小官儿的,贪财有道,又会办些实事儿,介乎于清流浊流之间,在仕林的风评还算不错,更是难得的清醒,到最后为了明哲保身就以回老家颐养天年为由迅速地溜出了官场,转而到乡间做起了富家翁。
这位老祖宗有多么英明,他的儿孙就有多么不肖。自从这位老祖宗去世后,刘家子孙也就开始为了家产一事产生了巨大的纷争,拉锯战前前后后展开了约莫十年左右,那是活活儿把一个大家族分了又分,拆了又拆,于是分到每人手里的东西就少得可怜。这也罢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东西虽少,却比一般的家庭要富裕得多,若是好生经营的话,也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到了刘老抠的曾祖那辈儿,也就是分出来的刘家六房,却摊上了个吃喝嫖赌样样齐全的人物……于是刘家六房的家财迅速萎缩,再加上其余几房均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这六房也就此没落了,租房,卖房,租房,卖房,最后居然连牌位都被迁出了宗祠,辗转之下六房众人只得背井离乡来到了青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