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茉儿忙完了冷盘,便加入了热菜的围边制作,简单的围边都交给小山他们,她自己就做那些比较复杂的,比如日出东方、喜鹊登枝、五福临门、红梅报春、牡丹盆景……
尽管安茉儿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所有材料都是昨晚和上午赶出来的,此刻只要摆放起来就好,但是架不住十六桌的席面,还是忙的她恨不得多生几只手,这更加坚定了她要组一个班子的决心,必须的,否则再碰到这样的大场面,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热菜一道一道的送进来,又一道一道的传出去,配菜房里却是悄然无声,每个人都忙的根本没有时间说话。
安茉儿终于完成了那些复杂的盘式,这才狠狠的松口气,剩下的,都是简单的,小山他们几个能行,而她要开始组装纪云亭要的鹤舞呈祥了。
只是这个纪云亭怎么还不来?不是说了让他过来看的吗?难道还在生她的气,连鹤舞呈祥也不要了?安茉儿下意识地扭头,却发现纪云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安茉儿吓了一跳,定了定神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纪云亭早就来了,但看安茉儿太忙,就没吱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看她一双巧手化腐朽为神奇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刚来,都开始上热菜了,大家都入席了,我的鹤舞呈祥做好了吗?”纪云亭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所以语气很淡。
安茉儿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不要这鹤舞呈祥了。”
纪云亭神情不自然地说:“为什么不要?我定金都给了。”
“那你不生气啦?”安茉儿巧笑嫣然,歪着头看他。
纪云亭哼哼两声:“没那么无聊,本公子忙着呢。”
安茉儿心笑,这别扭劲都写在脸上了还不承认。
“你稍等,我很快就好。”
安茉儿去提了水桶,水桶很沉,安茉儿人小力气不够大,提的很是费力,纪云亭看不过眼,走过来帮她提:“放哪儿?”
“就放桌边。”安茉儿说着,去端了个放置花盆的长方形紫檀木卷腿儿的底座。这是她让姚妈妈去找来的,已经擦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又去拿了昨儿个吴小山削好的细如针的竹签还有米糊,正式开始组装。
纪云亭好奇地看着她在两块雕成祥云图案的南瓜上插入竹签,然后拼凑在一起,严丝合缝,在底部刷了一层粘稠的米糊,在把南瓜固定在紫檀木的底座上,然后又竖着拼上一块祥云,再把白色的祥云一片片的用竹签固定在黄色的祥云上,之后是老寿星,固定在了南瓜的中下部位,脚下正好是一片白云,那衣带,须眉都有一个倾斜的角度,看着就像腾云乘风而来,无比的生动。
紧接着,安茉儿把那些残缺的仙鹤一一组装、固定,有的在云中飞翔,有的云山上引颈高歌,还有两只就放置在底座上,似在跳舞,整个食雕变得鲜活起来。
纪云亭惊叹不已,这可真是神乎其神的神技。九只仙鹤,大小,形态各不相同,但都雕的栩栩如生,或飘逸,或灵动、或优雅……连那羽毛都清晰可见,芝麻装点的眼睛,红萝卜雕成的喙,就跟真的似地,而且完全看不出拼接的痕迹。
还有昨天他就好奇的白萝卜块,在安茉儿点缀上松针后才看明白,原来那是做山石用的。整个食雕的结构布局无比精巧,纪云亭发现,这就跟作画一样,一样讲究布势、主次、对比、疏密等等。
这座鹤舞呈祥的所有部件都呈现出这样一种势,给人一种腾云向前的流动之美,线条流畅,气韵生动。
而主次之分也很清晰,淡者为次,浓着为主,疏者为次,密着为主,动着为次,静者为主,轻者为次,重则为主,远者为次,近者为主,疏密相间,色彩对比鲜明,无可挑剔。
安茉儿完成了组装,自己看看也是十分满意,这一手可是她的绝活,没个七八年的功夫绝对做不出这样的精品。当然,她是例外,似乎也就学了三年多吧,她就完成了一座复杂的百鸟朝凤,当时可是轰动了食雕界。
吴小山等人也围了过来,对这座食雕,只能用叹为观止四个字来形容。
“纪公子,怎么样?还满意吗?”安茉儿笑眯眯地问纪云亭。
纪云亭啧啧道:“太满意了,茉儿,你太神了,要不是亲眼看到你组装,打死我都不信这是你做的。”
“那你还生我气不?”安茉儿敖娇地问,大有你小子要是不识相,就不把食雕给他的架势。
纪云亭嘿嘿笑道:“不生气了,早就不生气了。”
她这么在意他生不生气,这让纪云亭很开心。
安茉儿这才转了笑脸:“纪公子,你现在可以去献寿礼了。”
安茉儿红绸布都帮他准备好了,盖在了食雕上。
纪云亭有些担心:“我就这么端过去,中途会不会掉?”
都是拼接的,会不会不牢?
安茉儿笃定道:“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不是路上把它摔了,掉不下来。”
“哦!”纪云亭伸手要去捧食雕,安茉儿却道:“算了,我看你还是叫你的侍卫来,他们手比你稳,到了春在堂,再换你捧。”
纪云亭也怕自己不小心给摔了,怪都没法怪,当即叫了卫延进来,让卫延捧着,再三叮嘱,一定要捧稳了,搞得卫延紧张兮兮,步子挪的跟千金小姐的莲花步似地。
安茉儿道:“到时候你就说,这是你画的图让我雕的。”
纪云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