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行动做事的那种大方气度,也难怪会被贾赦给看上。虽然那也都是后来才有的事,但这也算是一个缘故。当然,贾赦看上鸳鸯,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鸳鸯管着贾母的财物,若是把鸳鸯弄到手上,贾母的私房钱便也多半归他了。
妙玉一边想着,一边迎出去。
鸳鸯见妙玉迎出来,笑道:“我今儿个是奉老太太之命来给妙师父送东西来了。”便让两个小丫头上前,揭开小丫头手上捧盘上盖着的红绫。
妙玉一看,原来是一串沉香佛珠,还有一本经书。
鸳鸯道;“这是贵妃娘娘赏下来的,说是海外进贡的佛珠。这本经书是贵妃娘娘自己抄录的金刚经,往年也赏了一些给别的人。贵妃娘娘说今儿跟妙师父很是投缘,便也给了一本。恭喜妙师父,能得贵妃娘娘这般厚待。”
妙玉让凌霜把东西收下,又请入厢房奉茶。
鸳鸯笑道:“早听说妙师父这里的茶是最好的,想不到今儿个借了贵妃的恩典,也来品一品这里的茶香。”
妙玉一听,便道:“原来鸳鸯姑娘也是懂茶之人。那我就好好给鸳鸯姑娘泡一杯茶吧。”
鸳鸯道:“我哪里配那个懂字。不过是日日看着老太太和那些太太奶奶们喝茶的讲究,略知道一些罢了。”
便吩咐缨儿去准备茶具和热水,另请了鸳鸯到自己的侧院里坐。
凌霜和缨儿快手快脚把茶具热水也都备好了,妙玉也便认真地给鸳鸯泡了一壶茶,一样的“洗茶”“凤凰三点头”“玉液回壶”,然后倾入杯中,奉与鸳鸯。
鸳鸯笑道:“妙师父这泡一壶茶也有这诸多讲究,让人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如坐春风。我今儿竟也好福气,品上这样的茶来。比之往日喝茶,那竟是牛嚼牡丹,白糟蹋了好茶叶了。”
妙玉淡淡一笑,低头喝茶,闲话道:“贵妃娘娘还想着给我这样的人赏东西。那府里别的人更不知赏了好些好东西了。”
鸳鸯道:“那是自然的。老太太得的东西最多,有金、玉如意各一柄,沉香拐拄一根,伽楠念珠一串,另还有新式宫缎八匹、金银锞各十锭。两位夫人也是宫缎八匹、金银锞各十锭,东府老爷和赦老爷、政老爷也都是御制新书和宝墨、金银爵什么的,府里小姐们及宝玉都依老爷们的例减等。还有别的爷也都有金银赏赐,连我们这些丫头及府中厨役、优伶、杂行人等亦都有赏赐。这皇家的恩典,当真是浩瀚广大。我等这些粗鄙之人,略沾一些恩惠已是万幸之极了。”
妙玉便问:“贵妃娘娘去后,不知老太太可提起栊翠庵没有?”
鸳鸯看一眼妙玉。笑一笑道:“我知道妙师父担心什么。你放心,老太太也并没说什么。以前倒提起过一次,也不过是赞你模样儿生得太好了,为你惋惜叹息呢。”
妙玉便道:“只怕是有些担心会让府里的爷心里不安分吧?”
鸳鸯又是一笑:“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这话也问出来了。不过我也跟你说个实话吧,老太太在以前也还真有些担心。你也知道。府里的爷们在外面不管如何胡天胡地,老太太也不管的,但若是惹了佛道中人。便有些不妥,传出去也不好听。只是后来见栊翠庵也还安静,你把这些小姑子也约束得很好,从不让她们下山到园子里去胡逛,老太太才放了心。前些天那天女庙的小道姑到园子里闲逛。迎面撞上琏二爷跟琏二奶奶逛园子,二奶奶便生了气。把那天女庙的主持天虚叫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那天虚一张老脸当时就涨得跟猪肝一般,只把那小道姑抓过来往死里打。二奶奶把这事禀了老太太,老太太跟太太也正议着要把这些小尼姑沙弥、小道姑道士遣送出去呢。”
妙玉心里一惊:“那是不是我们所有的人也都要出去了?”
鸳鸯道:“妙师父放心。老太太说了,妙师父是贵妃娘娘看重的人,又亲kǒu_jiāo待要好好待你,所以妙师父仍要留在这栊翠庵。老太太见妙师父稳重恬淡,所以是放心的。说到时日常供奉是一样的,并且跟府里小姐们也可往来走动,亲近一些也是好的。”
妙玉暗吁一口气,才知贾元春对自己的另眼相待还是有好处的,不然真把自己遣送出去,还不知道又会到哪里去呢。若是回牟尼院,只怕又会引起了缘和了因的嫉恨,自己在那里也无法安身,若是另寻尼院,只怕是鱼龙混杂,一不小心被人谋害了去。幸得还有贾元春的庇护,暂时还能安身。
鸳鸯又笑道:“妙师父也算是遇上贵人了。竟得贵妃娘娘这般看重,留在这府里,大家也都好。府里小姐们也多一个伴儿。”
妙玉想了想,便问:“鸳鸯姐姐,你也是见多识广的了,你说说,贵妃这般看重我,是不是另有什么缘故?你听老太太她们提过没有?”
鸳鸯见问,也想了想,才道:“我也觉得奇怪呢。按说,你并不是这府里的人,也不沾亲带故的,也没这个必要对你格外施恩。林姑娘和宝姑娘是家里的亲戚,又格外出众,贵妃娘娘见见她们,褒奖几句也是应该的。旁的人连看也是看不上一眼的,哪里还能有这些恩典呢。我想着这事儿也不寻常,只是也想不到究竟有什么缘故。平日也没听老太太提过一字半句的。但那天贵妃娘娘回来,是不是跟老太太说过什么有关你的话,我倒也不知道。因为那天贵妃身边,服侍的人太多了,我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