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童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手脚有些发凉,父亲正在病房躺着,中间醒过来一回,依旧闹着要找酒喝。
宛童只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是妈妈还在的时候,父亲创业失败,损失了一大笔钱,精神不振,也像现在这样常常把酒捧在怀中,一刻也不能分开。
他仿佛,只有醉倒了,迷糊了,才安心。
妈妈那时候常与父亲争吵,有一次,父亲还失手将她推倒在地,宛童仍然记得妈妈头上流了很多的血。
不过,从那之后,父亲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喝酒,每天西装革履的出去,直到深夜才回来。
那时候宛童天真的以为,父亲改过自新了,她们一家人的美好生活就要到来了。
然而,在那之后不久,妈妈便因病去世了,父亲便娶了继母,有了妹妹。
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现在,她每每看到醉酒的父亲,便会想到那时的母亲,对父亲,便更是讨厌的厉害。
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坐在走廊上受冻,也不远进病房的原因。
她一进去,那个已化身为酒鬼的父亲,便会找她要酒喝。
已是深夜,医院里的声控灯在宛童的头顶灭掉,宛童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手机的亮光照在宛童的脸上。
是白困醒发来的消息,说是今天有一个重要的酒场,恐怕不能来医院陪她了。
宛童见了,心里不免失望。
或许是她回的慢了一些吧,白困醒以为她生气了,便又发来一段话,承诺明天一定会来接宛父出院。
父亲头上的伤并无大碍,明天便可出院。
宛童点开的对话框,淡淡的回了一个“嗯”字,便关掉了手机屏幕。
这几天,她与白困醒一直都处于冷战之中。
以往她们之间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那时,白困醒会听取她的意见,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然而,现在白困醒却执拗的保持着自己对那件事的看法,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是不信的。
夜晚很凉,一阵困意来袭,宛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反复被冻醒了多次之后,外面天色已是朦胧亮,宛童便打开了病房门,询问里面的人可是要吃些什么。
或许是愿望得不到满足的原因,宛父格外气氛,一把抓起一旁放着的杯子,便往地上砸去,怒声道。
“我什么也不吃,给我酒,给我酒啊,我怎么就没有砸死自己呢,砸死了,就不用你照顾我了!”
宛父有一搭没一搭的哀嚎着。
宛童冷冰冰的回过去一句话,“你想都不要想。”随即便一把关上了病房门。
到中午的时候,白困醒依旧没有来,甚至都不回她的消息。
宛童索性收拾好了东西,朝着父亲的方向甩了一甩,冷声道,“别躺着了,走吧。”
然而,宛父并不愿意走,直言若宛童给他酒,他才走,宛童自然是不愿意给的,父女两人便僵在病房里,谁也不愿意让步。
最终,还是公司里的小陈来了,说是白总吩咐他来的,跟着劝了劝宛父,
宛父才愿意离开。
宛童见了,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想着“父亲向来都是如此,在家人面前无所顾忌,在外人面前才收敛一些。”
若不是外人来劝,他怕是还要继续与她僵持下去。
徐京墨推开白困醒的办公室时,白困醒猛然惊呼了一声,额头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汗水来,衣服的领带也有一些歪。
“怎么了?”
徐京墨疑惑道,“我以为你不在办公室,就直接进来了。”
徐京墨从未将白困醒当成自己的老板,因而,进出办公室也是十分的随意。
“没事,没事。”
白困醒连忙摆手道,然而他整个人依旧给人一种很是不自然的感觉,方才坐下时,竟差点坐在了地上。
徐京墨闻出空气中飘荡着的酒味来,当即便打趣道,“白总昨天怕是喝了不少酒吧。”
白困醒并不接话,只是询问徐京墨找他可是有什么事?
徐京墨这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来,连忙从手中翻找出一张从警方那里拿来的文件来,送到白困醒面前道。
“刘娅已经失踪两天了,警方已经立案寻找。”
徐京墨说着,死死的皱了眉头,这两天,她已经跟小刘把刘娅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她的踪迹。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刘娅被绑架了。
而刘娅是贸易部的经理,现在贸易部的正副经理都空着,公司急需一个代为管理的经理。
白困醒闻言,微微皱了眉头,伢然道,“还没找到?”
他刚听说这件事时,只当是小事听了,并未在意,却没想到刘娅是被绑架了。
徐京墨沉重的嗯了一声,而后道,“刘娅的事,有警方在,你先选出经理来吧。”
白困醒盯着文件看,目光却不在上面,淡声道,“我知道了。”
徐京墨前脚刚走,叶浅浅后脚便进来了。
不同于白困醒的慌乱,叶浅浅穿着深色连衣裙,金色的波浪卷发垂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人间仙子一般。
叶浅浅将手中的文件分类放在白困醒的桌子上,淡声道,“这是上午需要签字的,您过目一下。”
白困醒微垂了头,脸色瞬间变红。
他现在一看到叶浅浅,便会想起清晨的事……
叶浅浅似是注意到了白困醒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