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墨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反正身为婴儿的他吃了睡,睡了吃,就没别的可做,更别提去记日子。
虽然日子一天天的快活似神仙,但一想到自己这个穿越者随时受到某些存在的生命威胁,白墨依然整日愁眉苦脸。
让白墨比较欣慰的一点就是,自从那次天降异象之后,白家上下所有人等恨不得将他当个小祖宗供着,就连王香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也不知王香和白薇达成了什么共识,一开始白薇还不太乐意王香接触白墨,过了几天之后,白薇才不情不愿的将怀里的婴儿递给王香。
接下来的事自然不必多说,王香对他嘘寒问暖不说,甚至表现得比白薇还要殷切,简直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看待,之前的一系列事件就当没发生似的。
对此白墨不以为然,如果不是穿越时保留了意识,说不准过个几年,白墨还真能把这王香想谋害他这茬给忘了。
又过了几天,白府似乎来了客人,白薇将白墨抱在怀里,来到厅堂。
白墨张着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对白家上下人面孔多少熟悉了一些的他,第一眼就发现,厅堂上首位坐着个陌生人。
那是个刚迈入中年的男人,他穿着华丽,举止端庄,身材挺拔,而且是白墨这几天见过的原住民里长得最帅的一个。
一脸小胡须修理得整整齐齐,那双历经风霜的双眼炯炯有神,要是放到现代说不得又是个少女杀手,这让白墨有一丝丝小嫉妒。
白薇抱着白墨微微欠身:“民女白薇,见过程知府。”
白墨眉头轻挑,他并不是历史盲,他知道知府是古代官名,放到现在,大概是市级最高长官这样子。
程文敏起身笑道:“白小姐不必多礼,说起来你兄长当年从军之时,咱们也算有些交情,程某此番微服,便是以朋友的身份拜访白府,这里没什么官,只有民。”
王香也一脸微笑的看着白薇:“你先坐下吧。”
白薇找了个位置坐下,只不过程文敏的目光一直没从白薇身上移开。
准确的说,是一直盯着襁褓中的白墨。
“这位便是贵府小公子吧?”程文敏指着白墨询问。
“此子正是兄长遗腹子,白墨,”王香急忙回答:“可怜这孩子自幼失怙,刚刚降生便父母双亡,唉……”
王香语气愈发失落,泫然若泣,不知道的人一看,还以为王香有多同情白墨呢,白墨与白薇暗自啐了一口。
王香的失落是真是假犹未可知,不过提及这件事,白薇才是真的失落,眼眶都开始泛红,或许再说几句哭出来都有可能。
白墨就没心没肺多了,他多少也有点伤心,只不过伤心的方向不一样:
“难怪之前王香那般胡作非为没人敢阻拦,合着我这开局模板是父母双亡啊……”
“唉,”程文敏一声长叹:“白家兄弟二人,忠义无双,只可惜俱英年早逝,为国捐躯血洒疆场,其忠义可昭日月,或许这个孩子,就是上天对你们白家的补偿吧。”
程文敏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
话音落下,王香和白薇还没什么表示,白墨反倒是瞪大了双眼,他从这简短的一句话里就分析出好多东西。
白家兄弟二人,俱英年早逝战死沙场,如果他没记错,白薇似乎管王香叫二嫂……
也就是说,王香的老公是白墨那个便宜老爹的亲弟弟?
这么一分析,王香当初打的算盘可真够精的。
如果当初计划成真,白墨刚出生便夭折,白薇也被王香安排着嫁出去,那白家也就没了继承人,诺大个白家家业,不就能顺顺当当的揽入王香自己手里吗?其用心可谓歹毒。
似乎提及了伤心事,或许王香对自己故亡的丈夫也多少存留着一些情意,随着程文敏话音落下,厅堂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程文敏自知失言,不免尴尬,急忙转移话题:
“我看这孩子天生聪慧,不免心生喜爱,其实我有一女,年岁与这孩子一般,我曾让人算过生辰八字,二人可谓天造地设,如二位不嫌弃,我欲收这孩子收为义子,并许配小女……”
白墨在一旁越听越不是滋味,双眼登时鼓了起来。
“我拿你当客人,你竟然想当我爹?”
想到这里,白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听到哭声,厅堂里顿时忙碌起来,丫鬟们纷纷上前,或抱着奶瓶,或抓着尿布,白薇也下意识摇晃起怀里婴儿,口里更是念着‘不哭不哭,姑姑抱抱’。
程文敏面露尴尬,心想这小兔崽子反应未免太大了一点,自家闺女那是前世情人,哪是舍得随便许配给人家的?
许给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就偷着乐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话刚说完你就哭,太不给面子了吧?
其实程文敏提亲的心思并不单纯,或者说目前来白家提亲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心思是单纯的。
他本来想着,白家现在就像是漂泊的浮萍,家里没有男人当家做主,妇人出面又不太方便,长此以往,白家在这金沙港迟早会落魄下去。
此时自己贴个热脸上去,白家必然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正好扯着虎皮保住家业,只要自己出面,这门亲事肯定能成。
君不见这两天白家上门提亲的媒婆差点把门槛踩破了吗?
程文敏觉得,白家没有比自己更好的选择了。
其他上门提亲的,都是本地名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