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秦昊颇有一种想要将踏古生撕活剥了的架势,他双眼仿佛有烈火在燃烧,眉目将她一瞬不瞬的锁着。
踏古只觉被这副打扮的秦昊盯着已经很是毛骨悚然,被这副模样还眼神带火的秦昊盯着便更是心惊肉跳。
虽然她依旧有些隐忍不住,但还是懂得好坏,识得大体的,于是讪讪地摆了摆手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便再也不看他,赶忙的往嘴里添茶,免得再次因为定力不够而破功。
秦昊冷冷的“哼”了一声,寻了一处坐下,面若冰霜的拿一副“活人勿近”的表情,将众人给隔离开了。眼下,他的心情委实是不怎么好,周边气场极其恐怖的压抑着,是以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踏古,正奉着茶杯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
佚慈笑了笑,也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喝着凉茶。
气氛陷入沉默和死寂之中,委实尴尬。
老村长蓦地咳了两声,打破了沉默,笑的一脸祥和之色,看向踏古:“湖底迎亲的那波人午时就会到了,女少侠入了湖中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啊。”
踏古点点头不甚在意,“村长不必挂心,我等定能将此事办的稳妥。”,她倒是没什么可愁的,古人这么多前车之鉴,要扑街也轮不到她扑街,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有了灵力,还学会了许多法术招式,想来那湖地下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妖怪,她自然是无甚可担忧的。
越想她便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遂还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面的佚慈此时此刻,却禁不住笑了出声,他捻了捻手中茶杯盖子,左滑一圈,右润一圈,最后似笑非笑道:“踏古,你可学会了避水之术?”
此话形如兜头泼在身上一盆拔凉拔凉的水,踏古猛然间一个机灵,暗呼糟糕,她还没有学会避水之术,倘若她和秦昊得手了从湖底逃出,她如何能顺利的游上岸去?那湖底既然住着妖魔,便决计是深不可测,那她还能活着回来吗?
她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这差事她揽都揽下来了,也不能挑着这么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吧。
这厢老村长,长歌,还有秦昊,都面色疑惑的将她望着,却见她迟迟不肯出声,那父女两的神色便渐渐地有些忧愁。
秦昊继而又是冷冷一哼,随即底下头,在自己的怀里摸索这什么。半晌后,他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丸,隔着小茶几递到踏古眼前,“这是避水丹,顾名思义,不用我解释了吧,仅此一颗,好生保管着。”
踏古有那么一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眼前那颗碧绿碧绿的小丸子,她愣了半晌,随即迅速接过,甚为欣喜的道:“你竟会有这种宝贝!这个怎么用,我要直接吞下去吗?”
秦昊连连打断:“万万吞不得,下水的时候只管含在嘴里就好了。”
踏古此番得了好处,很是乖巧的点头,想着如此便是万无一失了。跟着那对父女悬着的心好似也放下来了,方才一直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不少。
可这放松,也只不过片刻的功夫而已,远处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铜锣唢吶声,将众人的心登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外面大街上有人跑来跑去的大喊:“湖神大人派人接新娘子来了!”
踏古匆忙站了起来,扶了扶衣摆准备迎出去,长歌却从一旁跑了过来,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方红色丝绸罩在踏古头上,握着她的手郑重道:“姐姐小心。”
踏古一怔,微微有些动容,随即点头道:“好,我会的,你赶快藏起来。”
长歌应允,把踏古的手转交到了老村长满是褶皱的手上,随后藏在了大堂的一处旮旯里,踏古见她藏好了,这才放心的转过头来,另一只手扶上秦昊的胳膊,向老村长道:“爹爹,我们出去吧。”
旁边的老者身形明显僵了一僵,木讷的点了点头,道:“好。”
为以防万一,佚慈留在了大厅里保护长歌并没有跟着出去,只是站在门口将远处的这些人的背影望着。却听得藏在角落里的长歌忽而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声音清冷,“佚公子为何不去帮踏古姐姐?她此番涉险,你却是不担心吗?”
佚慈闻言不由仰起嘴角,笑的莫测高深,却是头也不回,只紧紧的盯着一身红衣的踏古不急不徐道:“我一会还要去拜访许久未见的友人,至于踏古这边,我自是不担心。”
长歌听的他竟是说的这番云淡风轻的话,心里登时有点恼火,也是为踏古感到不平,于是恨恨道:“佚公子那友人,倒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佚慈又是一笑,却不语。
踏古左边搀着老者,右边搀着秦昊,被几个下人围着才将将走出了院子,就瞧见这方圆几百米的大街上,都呼呼呀呀的跪满了人,她透过头上这几近透明的纱子将这些都望的真切,还着实有些受不住,虽然说这跪也未必是在跪她,但她眼睛还是不忍看着的,是以只得抬头四处望望,那湖里迎亲的队伍到底走到哪了。
只见远处碧蓝的天空上,飘过了一片大大的云彩,有一顶被朱漆刷的红彤彤的轿子被一群长的歪瓜裂枣的“小虾米”和“小螃蟹”簇拥着飘了过来,踏古倒是稀奇,想来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糟瞧见这传说中的虾兵蟹将,也是有些逗趣,可是这一览无遗的短短的队伍中,又哪有有那个劳什子湖神的身影?
竟是不亲自来迎亲?踏古扯了扯眉头,心道这尊还当真是甚欠教养,甚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