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伸出的救援之手还没有碰到李诗雨,戚渊身后突然便袭来一阵阴冷的风,只见铮亮的银光一闪,一个刻意压低难辨男女的声音已然出现,那异常锋利的兵器也毫不留情地随之而来,企图取他的性命。
“戚渊,大阿哥‘交托’予你的重任,你不仅没有办成,如今,却还有兴致与这贱女人在此打情骂俏?”
戚渊纵身一闪,躲过这致命的一招偷袭,冷冽的眼神锁住眼前这个脸蒙黑布的灰衣人,言语中带着疑惑“你是……”
“哼,你不用管我是谁。”灰衣人以剑直指他的心窝子,眼中射出冰箭一般的冷凝光辉:“既然你今日与这个贱女人在此缠绵不休,背叛了大阿哥,今日,我就成全你,让你与这个贱女人到地府去双宿双栖!”
语音刚落,那灰衣人便不由分说地挥剑刺了过来,戚渊的长剑搁在了断崖边上,此时此刻,那灰衣人攻势太过凛冽,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气,他只能选择节节躲闪,根本没有机会去捡拾自己的长剑。
所谓祸不单行,福不双至,正当他被那灰衣人逼得躲闪连连之时,悬挂在断崖边的李诗雨眼见着自己攀着的那丛荆棘,即将从泥土里被连根拔起,顿时拔尖声音惊呼起来:“戚渊,快来救我,我快要掉下去了……”
那惊呼的尾音,拖得极长,到了最后,便猝然拔成了不正常的尖叫。
正在与灰衣人缠斗的戚渊脸色一变,避开灰衣人的进攻,瞅准空隙,窜下到了断崖边,却仍旧来不及拉住李诗雨的手,无奈之下,只好随着她一起跳了下去。
李诗雨下坠的速度快得惊人,戚渊离她尚有一段距离,为了在落地之前抓住她,他立刻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加速自己下坠的速度。
很快,他已经后发而先至,一下子便已追上了李诗雨,一只手狠狠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解下自己的腰带。往山壁缝隙里生长出的树木抛过去。
长在山壁缝隙里的树木并不能承受住两人的重量,不过,那一瞬间的摇
荡,却足够戚渊顺势将两人带往山壁,最终徒手攀住那山壁凸起的石头。
可怜的李诗雨几时经历过这种阵仗,被方才这种腾空下坠的速度感吓得惊魂未定,心脏几乎承受不了那种失重的怪异感,只能闭着眼任由本能主宰一切,死死地抱住戚渊不放。待得她缓和过来之后,抬起头,却正好看到戚渊紧紧咬住牙,企图徒手稳稳攀着那突起的石头。
“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紧抿的嘴唇显示着那隐忍的怒气。明明,他刚才只要能瞅准机会捡拾起自己的剑,就能制服那灰衣人,逼问出一些有关李丘洛的事情来,要不是她突然掉下去,他也不用这么狼狈。
不过,由于断崖之下不断地腾起湿意极重的雾气,使得断崖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异常湿滑,并不容易攀稳,倘若只有戚渊一个人,那么,凭借他精湛的武艺,应该还能靠着那凸起的石头往上攀爬。
可惜,他一只手揽着李诗雨的腰,只有一只手攀着石头,没办法往上攀爬。两人悬在半空中,像是蹦极一般晃来晃去,待得力气耗尽之后,大约仍旧只有被迫往下坠落的命运。
“你放开我吧,要不然,你也会一起摔下去的!”李诗雨前一瞬间还在责备他当救人之时拖拖拉拉,如今搞得两人进退两难,可此刻,却顿时有了强烈的内疚感。她把心一横,于是,便想着要松开抱住他的手。
谁知,戚渊已经先一步得知了她的意图,反而更紧地揽住她的腰,瞪大眼怒视着她:“你这笨女人,知不知道下面有多高?你要是松手掉下去,会直接摔成肉饼的!”
看着眼前的戚渊,李诗雨突然有点感动。
毕竟,自己之前欺骗过他,利用过他,不是吗?
如果他真的记仇,恐怕会乐于见到她死于非命才对吧?
“戚渊,下面应该是个温泉池子。”一个激灵,李诗雨突然回忆起之前莲生对她说的话,顿时便像是觅得了一线生机:“我们离崖底应该不远了,与其攀
在这里,倒不如放手一搏跳下去,应该是死不了的。”
“真的吗?”他瞪着她,思考着可信度,只是有点不确定她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
“我骗你干什么?”她努力地显示出自己的诚心,只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
还没打定主意,戚渊那攀着岩石的手便突然毫无预警地一滑,就这样,两人开始急速下坠。戚渊数次企图伸手再一次攀住岩石,却都是徒劳。
无奈之下,他只好揽紧李诗雨的腰,不惜以自己的背摩擦着岩石,稍稍缓冲下坠的速度。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那一刻,李诗雨的心反倒是平静了。
眼前的戚渊虽然对她并不温柔,可是,她却能感觉到他这个硬汉不易外露的感情。虽然这情愫里还掺咱着别的什么,可是,他能跟着她跳下来,便已经是一种难得了。
李诗雨没有说错,他们离崖底的距离的确已经不远了,不过,她也说错了一点,那就是,崖底并不是她想象中温泉水汇集的池子。
所以,在坠地的刹那,戚渊出于保护她的本能,让自己先坠地,以确保她安然无事。
不过,所幸的是,崖底一片平坦,那绵软的泥地,没让他们俩活活摔死,可是,戚渊为了保护李诗雨,却甘愿拿自己做肉垫。
坠地的刹那,戚渊闷哼一声咬紧牙,李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