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的帘子轻轻落下,随着织梦离去,将军帐里又恢复了安静。
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万昭和,可是,万昭和哪里知道后面该接着做什么。
如果她知道的话,哪还会等织梦说了一半才说,肯定迫不及待早早将法子讲出来,好博得满堂喝彩,彰显自己聪明过人。
她不过想捉弄织梦,哪想到织梦竟然真的答了。
然而还是架不住众人不断投过来的探究眼神,万昭和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回想方才织梦说了一半的话,面色越来越差,最后愤愤哼了一声,气鼓鼓地一屁股坐下了,瞪着看向她的一众人,理直气壮地说:“别问我,我不知道!”
众将领闻言回过味来,面面相觑,无言对视了几眼,都懂了是万昭和故意下绊子想为难那位姑娘,却被那姑娘反过来将了一军,不由心里称奇。
他们久居军中看着万昭和长大,对于万昭和的脾气秉性最是清楚不过,这位大小姐简直可以称作是西北军中的小霸王,平日里只有万昭和欺负别人的份,能让万昭和万大小姐吃瘪的人实在少之又少,这样仅靠着一张嘴就不动声色的反将了一军,实在反击得漂亮!
抱着看戏的心态而言,诸位将军还真有几分佩服方才那位潇洒离去的红衣少女。
同众位乐于看戏的将军不同,万将军心思通明,看了女儿一眼,这当口也没责怪万昭和的不对,而是顾及女儿的面子,及时出言替万昭和解围,还耐心安慰了万昭和两句,可谓是给足了万昭和面子,万昭和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诸位将军也是明眼人,见万将军亲自开口解围,对方才之事也都当做玩笑,无人再提。
万将军伸手翻了翻桌上的折子,像是想起什么,又道:“昭和,你替我到老赵那走一趟,看看闫青山那边有无最新消息传回。”
万昭和性子是刁蛮任性了些,旁人私下劝戒的话,她从来都是当作耳边风,听过就忘,但对于父亲万邦以将军身份下达的命令,她却是难得的言听计从,从不忤逆,执行任务时也格外认真,很多次都完美胜任立了功,一把落梅枪在军中也甚是威风,总归不算徒有小万将军的虚名。
“是,父帅!”
万昭和眼眸发亮,利落的应下,弯腰行过礼就往外跑,动作一气呵成。
不闹腾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女中豪杰的英气。
待她跑出去片刻,万将军又唤了门外的卫兵进来。
“将军有何事吩咐?”
“你速去将织梦姑娘请回来。”
织梦再次进了大帐,态度也不见丝毫转变,仍是刚进来时一样的从容不迫,见方才还闹腾的万昭和已经没了人影,不用问也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虽说织梦方才不过是将计就计回击,然而最后的结果不可否认,就是让万昭和丢了面子。
指不定这位极为宠爱女儿的万将军因为爱女心切就把错全算在织梦头上。
被重新叫回来的原因不排除有这一种可能。
然而,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万
将军找我还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需要我给逐安送过去?”
万将军为人也坦然,并非是非不分之人,虽宠爱万昭和却也不会同军务混为一谈,随即笑道:“织梦姑娘聪慧过人,岂会不知本帅将姑娘请回来的原因。方才姑娘的谏言实属妙计,令我等醍醐灌顶,然而说来惭愧,本帅还想听一听另一条路该如何,能否请姑娘不吝赐教。”
万邦言辞恳切,态度温和,这已经算得上是虚心请教了,可见,万邦能成为万军之首,势必有其过人之处,同传闻里还是有些不同,单这气度就能看出一二。
织梦也没再废话,开门见山地回道:“简单,另一条路就是埋伏在敌军回防军队必经的路上,同突袭军协作,攻打敌军,但不可恋战,达到扰乱目的即可,所以不管哪一路,声势势必要求浩大,重在混淆视听,越是突然,敌军对错误的引导信息才会越发相信,如此前后夹击,敌军着急回撤,对山中被困士兵的围势,自然大减,等到这时,让袭击敌营的士兵同敌军拉锯,阻挠敌军回撤,不必真正交锋,只需掩护另一路的士兵顺利撤退,这时再前去营救,当可轻松救回困军。”
简单来说,第二条路,就是打完就跑,重在救援。
万将军手里抓着桌上的镇纸把玩摩挲,一双眸子深邃似海,像是深秋的苍山莽莽,沉默不语的时候,旁人很难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情绪来,不用皱眉动怒,浑身已经带着一丝压迫感。
他在琢磨织梦说的话。
织梦坦然地回视着万邦,将军帐里沉默了片刻,众将里也没人吱声,只是在空中对视了一眼,又匆匆低下头。
过了会,万将军才又开口问道:“如果敌军不上当,又该如何?”
闻言织梦一摊手,无奈道:“不信也得信,如果自己大本营的粮草都要被烧毁,他们还能不着急的话,那这场仗,敌军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了。困军同粮草,孰轻孰重,自然不用多说。”
“姑娘的意思是突袭他们后方的粮草吗?可是……”哪有这般轻易就能找到敌军的粮草安放在何处。
织梦唇边多了抹似笑非笑的意味,“自然,我说过,动静越大越好!哪怕不知敌军粮草囤积在何处,也要放火威慑。不过,想知道敌军粮草的位置也不难,这东西不是容易着火嘛,只要事先放出烧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