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忘月药坊经常会来一位特别的客人,朔月每次往外跑去玩的时候总能碰上他。
很年轻的一位公子,面若冠玉,眉眼深邃,气宇轩昂,穿着玄色的衣袍,衣角上低调的绣着暗花,气质优雅又贵气。
开始朔月以为他是来看病的客人,并没有在意,后来才发现这男子每次来忘忧看上去都很高兴,一问才知这位公子并没有生病,身体好得很,只是前段时间与忘忧巧遇,两人一见如故,逐渐私交甚笃。
忘忧还特意为朔月介绍了一下他这位好友,她都没有这种待遇。
“阿月你过来。”
朔月正准备往门外跑,她最近发现了镇子上有一处野池塘,天天带着镇上一群孩子跑去摸鱼,玩的不亦乐乎。
“啊?怎么啦?有人来店里捣乱么?在哪在哪?我去收拾他们?”
忘忧差点一脚把她踢出店去,“……你脑子里怎么只有打打杀杀的事?不是,你过来。”
他们盘下的那座小楼带着一个小小的后院,忘忧本来想种点花花草草观赏,结果朔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大堆土豆种,也不要他帮忙,自己吭哧吭哧地种上了。
种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地里看着她手上的链戒发呆。
院子里土壤肥沃,种下不久就窜了芽,到现在已经开了花,从临窗的桌边坐着就能看到,白白的花瓣,黄色的花萼,在层层叠叠的绿叶里,大片大片连在一起,还挺好看。
那个年轻的公子就坐在桌边,白皙如玉的手指捧着杯茶,静静地看着窗外。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对忘忧说:“忘忧,你这窗外的风景倒是别致。”
“喏,拜她所赐。阿月过来打个招呼,这是我的朋友,容寻。”
容寻举止大方自然,很容易给人亲切之感,他微笑着同朔月打了个招呼。
朔月其实有点不高兴,她努力了这么久想跟忘忧当朋友,忘忧却每次都很不乐意,像是跟她做朋友是件很为难的事,现在这个人忘忧居然主动跟他做朋友,还特意来介绍给她,真是太过分了!
朔月走上前一步盯着容寻看了半天,那眼神看得忘忧心里都有点发怵,有点后悔刚刚怎么就突然叫住了朔月,亏得容寻还笑得出来。
过了会,朔月笑起来,不客气地拍了拍容寻的肩膀说:“啊,这位朋友,不瞒你说,忘忧的朋友,就是我朔月的朋友,有事尽管说一声。”
忘忧这才放心一些。
容寻笑着应下,“多谢,在下记住了。”
朔月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说了句告辞,又跑了出去,她可没兴趣跟人静静坐着喝茶下棋,有乐子看一看倒还可以。
朔月出去后,忘忧跟容寻对坐烹茶,继续上次没下完的那盘棋。
容寻落下一子,随意又自然地开口:“朔月姑娘性子倒是活泼可爱。”
忘忧点点头,“嗯,是很活泼。”活泼的过头了,简直是闹腾!
“忘忧兄同她认识很久了吗?”
“唔,不算很久,半年多吧。”
“原来如此,我瞧着你二人感情不错。”
忘忧执棋的手在落子前略微停了一秒,他们天天都拌嘴,有时候还能打起来,这样算得上感情好么?
“有么?”忘忧抬头看向他,突然有种怪异的猜测,“容寻兄……可是喜欢朔月?”
容寻愣了愣,又噗嗤一声笑起来,“喜欢,但并非儿女私情,只是羡慕朔月姑娘还能拥有这样的心性罢了。
想来入世待人,心性都难免会被磨去一些棱角,朔月却似乎未被琐事侵扰半分,实属难得。”
忘忧不知怎么的,听了他的话突然想起在蒲州城长街上,站在朔月对面的那位瘦弱的女子。匆匆一瞥,他其实没太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只觉得她身形娇小,气质温和,不过虽然瘦弱,却气场强大,格外叫人心安。
那女子是朔月的师傅,朔月是因为她师傅的保护才能这般无忧无虑的吧?想来她师傅为她耗费了不少心力,朔月偶尔的看着那串链戒发呆,这是……想她师傅了?
直到傍晚,朔月才回来,在门口她见到了一位熟人。
“放风,你怎么在这?”
“……我叫无往,不叫放风。”
“哦,原来如此,这位朋友你真不够意思,害得我一直以为你叫放风呢!”
偏生朔月还说的一本正经,叫人无法反驳,不过,哪有人根据别人做了什么事就给别人起个什么名字的啊!
无往只好说点别的。“我来接公子回去。”
“公子?你是说容寻?”
“正是。”
一刹那,朔月脱口而出的就是:“你家公子跟他爹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无往刚要迈进门的腿就这么僵住了,容老先生很早就过世了,他家公子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爹?
朔月又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也许是像他阿娘呢。”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越过无往进了忘月药坊。
无往被这两句话震慑住了,他想了半天才理解朔月说的意思,黑着脸进了药坊。
忘忧准备了晚饭,便挽留了容寻留下来吃饭,容寻欣然应允。
朔月跑去洗了手坐到了桌边,无往才一脸古怪的进来。忘忧跟容寻来往频繁,对无往也很熟,直接邀请他一起,无往本来想拒绝,容寻也开口了,这才坐下了。
朔月吃着突然对容寻说:“你家那瓜子还有么?能再给我些吗?我可以帮忙做事情交换。”
无往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