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落下,空气仿佛温柔地静默了片刻,连织梦都停了下来。
噗呲……
然而,停顿只有那么一瞬间,织梦手里的花刃分毫未停还是迅速割开了那白皙的皮肤。
滴答……滴答……
有血落下砸在了地上。
不敢去看那把花刃刺进逐安胸口的画面,流光早就死死捂住了眼睛,他摸到了眼角的温热水渍。
气氛太过安静而古怪,比武台上似乎也没了别的声音,诡异的静默中只有血不断滴落的声音。
流光挣扎了好一会才从指缝里偷偷摸摸往比武台上看。
师师师师傅到底在干嘛呀?难道就任由姐姐往他胸口刺一剑吗?
不死也会重伤的啊!
谁来告诉他,织梦姐姐到底怎么了?
“啊!”
这一看流光却瞪大了眼睛,差点直接跪了下去。
什什什什么情况?
刚刚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砸在地上的血不是逐安的。
织梦低着头,抬起的右手却徒手直接抓着那把花刃的剑尖,还在疯狂飞舞的花刃堪堪停在离逐安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
无数锋利的花瓣割开了她的手掌,刹那间,肉眼可见里,她的右手皮肉翻卷,鲜血淋漓,落下的血就这么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可是哪怕那整只手都要废了,她却抓得格外用力,花刃再没有前进半分。
逐安眼睛瞪大嘴唇发颤,第一次惊慌到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因为那把花刃要刺进他的心脏了,而是那控制花刃的内力根本就还没有撤!
织梦还在混沌中!
为什么?
她分明没有醒过来,却自己伸手抓住了花刃。
指缝间滴落的血再一次砸在地上,他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扑过去抓着织梦的手,却根本掰不开她的手掌。
“快松手啊,阿梦,松开!”
织梦没有反应,依旧听不见他的声音,那样严重的伤口,她的脸上还是茫然又冷漠的神色,也没有恢复五感。
可是,她血肉模糊的手依旧死死地抓着花刃,像是害怕它会再往前一步伤害刚刚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她不敢松手。
逐安心如刀绞,心疼地轻声去哄她,手指继续试着去掰开她的手指,“阿梦,我们松开手好不好?”
再不松开她的手就废了!
织梦不肯松手仍旧死死抓着花刃,指节都开始泛白,过了会,硬生生捏碎了那股强悍的内力。
花刃在风里轰然炸开,带着血的花瓣四面八方溃散而逃。
她还眼神空洞地保持着举着右手的动作,任
由手掌在不断滴血。
像是无比温柔的羁绊,有一片犹带着血的花瓣飘过了她的手指,轻轻贴在了她的脸上,宛若落了一滴血色的泪。
半晌她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艰难又晦涩,“……不允许……对这个人……有任何攻击……”
逐安捧着她的手,身体在不可抑制地发抖。
她一说完就颓然失了力气直直摔了下去,逐安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的意识尚且游离,她的身体却依旧做出了她最本能最潜意识里的反应。
不允许对逐安有任何的攻击行为,哪怕被控制了意识也不可以。
逐安坐在台上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怀里抱着失去意识的织梦,突然抬起了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很难熬。
眼睛里这种又苦又涩的感觉,过于尖锐,横冲直撞,像是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直接淹没了他。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把他当做她的一切,当做性命,甚至高过了她自己的性命。
像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吾娅认输了,这一场比赛织梦赢了。
吾娅重新藏进了子辛破碎的黑袍下,带着自己的傀儡往一旁悄悄离开了比武台。
她手掌上留着一道细长的血洞,她被她想杀的人救了。
她曾经以为,世上只有无尽的杀戮,今天却才发现,锋利的剑,也可以用来救人。
逐安抱着织梦下了台,流光急得不行,先跑去跟礼官申请推迟一刻钟再比赛,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那一场比试太过震撼又悲壮,礼官同意了,派了人迅速通知了最后一名参赛者天穹。
流光着急地跑回来,蹲在织梦身边,看着蹙着眉头仍在昏迷的织梦忍不住就想哭鼻子。
他虽然不知道姐姐怎么了,可是刚刚,姐姐又奋不顾身地又挡在了师傅前面,他好想哭。
他光是看着织梦那只血淋淋的手都觉得痛,他疯狂地对着她的手轻轻呵气,希望帮她缓解一下疼痛。虽然织梦尚在昏迷可能感觉不到痛,可是流光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好希望织梦没事,赶紧醒过来。
逐安神色不明,敛着眸子取了随身携带的药粉帮织梦上了药,又撕了自己的衣角仔仔细细地包扎好那只布满伤痕的手,弄好了这一切才解开了织梦封闭的五感。
他的手指抓在织梦纤细的手腕上摩挲着,脸色有点差,至少在流光眼里,这样面无表情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在师傅身上真的很恐怖啊!
流光看得心惊肉跳,师师师师傅不会在想要去砍了那个吾娅吧?
他偷偷扭头瞥了一眼,却发现吾娅像丢了魂一样,颓然地坐在一旁,
脸上挂着的泪痕都没擦一擦。
这一场比赛也太恐怖了吧!
静候了片刻,织梦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突然惊醒过来,看